魔藤毒根 第十二章 殷容俊逸 紫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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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襲黑衣,長身玉立,手握長劍站立在亭子不遠處,隻能看到他的側臉,表情都埋沒在暮色之中。
“殷容俊逸,他來這裏幹嘛?”
濮陽庾笙小聲對長桑說,按照常理,他自恃傲嬌,從來都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平時隻和掌門和長尊他們交流,其他一律不理。小師妹悄悄送給他的信他從來都不會看,直接丟進火鼎燒成灰燼,盡管這樣,他身邊的女子好像從來都沒有少過。
“腦子裏麵有蟲···”看著他走過來了,濮陽庾笙拿胳膊肘蹭了蹭長桑,讓他說話小聲些。要是得罪了他,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掌門找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逐出師門。
“花重,別看他了···”濮陽庾笙示意,讓大家裝作沒看到他,然而辛雪一雙大眼卻直直鎖著他。
殷容俊逸漸漸走近,濮陽庾笙示意讓辛雪不要看他,辛雪剛剛低下頭,又忍不住抬起頭來,這時候正對上殷容俊逸的目光,辛雪怔了一下,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蹦出來了,一股熱流從脖子竄上耳根,辛雪紅著臉低下頭。
“長桑師弟,濮陽師弟,聽說今日蓬萊山來了兩位客人,是這兩位嗎?”殷容俊逸居然走到了他們的亭子裏麵,這麼多年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友好地和他們說話。濮陽庾笙拿著一個祝餘果啃,指了指花重和辛雪便轉向一麵,濮陽庾笙看不慣他。
長桑站立起來,對著殷容俊逸一拱手。
“俊逸師兄消息真靈,正是這兩位,這是花重,這是軒轅辛雪!”長桑給他介紹。花重站立起來,對殷容俊逸頷首行了一禮。
辛雪小心翼翼站立起來,一直埋著頭,不敢抬起來。
“我叫軒轅辛雪···”辛雪吞吞吐吐地說完便轉向一邊了。
“我叫殷容俊逸,那我以後就叫你辛雪了!”殷容俊逸出於禮貌,給她介紹自己。而他將目光一斜,看著花重,她臉上有兩條顯眼的疤痕,左額被頭發遮住的地方隱隱顯出一個印記。
花重注意到殷容俊逸在打量著她,她目光轉來對著他的臉,剛剛都沒有這麼注意他,就那麼一瞬間的目光交接,花重覺得心裏一陣抽痛,十分不舒服,她趕緊把頭轉向一邊,這時候露出脖子上的紅色痕跡,那是昨夜留下的,雖然已經消散了許多,但殷容俊逸眼尖,他把這一切收在眼底,臉上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
“俊逸師兄該不會專程來看客人吧?”長桑為他斟了一盅茶水,請他坐下。他卻不領情,從黑色的窄袖裏麵摸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
“方才明夷子長尊經過蓬萊殿上空,掉下了這個,我想,長尊該不會用這個東西!”殷容俊逸攤開手,那個薄薄的小袋子安靜地躺在他手心。
“是我的···”辛雪紅著臉說。殷容俊逸笑著把小袋子遞給她,辛雪雙手顫抖,遲遲不接。
“謝···謝謝你!”最終她還是伸出小手接過了,不過心如鹿撞,她盡量保持鎮定,不讓別人看出她的異狀。
殷容俊逸對眾人笑笑,作勢離去,這時候裝著祝餘果的盤子裏麵突然滾出一個果子,還有一個小不點兒的頭紮在裏麵。它把祝餘果咬了一個洞洞,把自己的頭陷了進去,現在拔不出來了,它兩小手托著祝餘果掙紮,從盤子裏麵滾了出來。
五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個小不點兒身上,它手腳並用,但還是拔不出頭來。花重伸手捏著它的身子把它從果子裏麵拔了出來。
“紫邪,你沒事吧?”終於拔出頭來的小不點兒用手擦擦自己眼睛上的果漿,一把抱住花重的大拇指,再也不放開,剛剛它被困在黑暗中,遲遲都得不到解救,差點嚇死它了。
“它是?”殷容俊逸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認真地看著花重手裏麵的那個淘氣的小東西。
“它叫紫邪···”
“紫邪——”殷容俊逸一挑眉,念著這個可愛的名字,還真是適合它。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轉身離去。他消失在黑暗中,一直想著剛剛那個小不點兒,怎麼會有那樣淘氣的東西,頭上長角,那麼依賴那個丫頭,它居然有自己的名字,如果它抱著自己的手指,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殷容俊逸就這樣一路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平時他都是用法術轉移的,今天是怎麼了?不過想回來,那個叫花重的丫頭真是奇怪,她脖子上那些是吻痕嗎?是誰留下的呢?她臉上兩條疤痕把她弄得醜了一點,身子骨瘦弱了一點,倒是一個有趣的孩子。
“紫邪···”他咀嚼著這個名字,找來紙筆,揮毫落紙間,那個紫色的小不點兒已經栩栩如生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待殷容俊逸走後,濮陽庾笙和長桑兩人就開始議論起他來,今天的殷容俊逸太反常了。
“辛雪姐姐,你沒事吧?”花重看到辛雪一直捏著自己的小袋子發呆,走在後麵,話也不說,時而帶著笑時而又帶著陰鬱,不知道她怎麼了。
“啊?哦···什麼?”辛雪如夢初醒,完全沒有注意到花重對她說話。
“辛雪姐姐,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我有什麼事?我沒事!”辛雪把那個小袋子裝進自己的衣裳口袋,趕緊跟上花重她們。濮陽庾笙和長桑怕花重她們找不到自己的住處,送她們兩回去。
走在石板路上,兩邊都種滿了桃花,桃花枝上掛滿了各種小長燈籠,把路照的通明,都已經是流火七月了,這裏的桃花也是一直盛開著的,還散發著花香。
“師兄,你說今天殷容俊逸是怎麼了?”他不會沒事來送一個小袋子的,這種事情他管都不管。
“我怎麼知道,估計腦子進蟲了!”兩人一邊走一邊議論。
“濮陽,這殷容俊逸到底有什麼厲害的?你們好像有些不喜歡他?”花重問濮陽庾笙,辛雪挽著花重的手,忽然聽到他們講殷容俊逸,她精神一下子集中起來了。
“殷容俊逸?他平時都是傲嬌跋扈的,不知道今天怎麼了!”
“他怎麼傲嬌跋扈了?”辛雪問。
“辛雪,你可不知道,他身邊圍著一群女弟子,他從來都不看,把她們寫的信當火烤,要是有人得罪他,過不了多久,那個人就會成為所有女弟子最討厭的人!女弟子找各種法子整他,直到他被逐出師門···”
“這麼厲害?”辛雪聽到濮陽庾笙說起,感到不可思議,但同時又有些不高興,原來他身邊有那麼多女子···
“厲害?他在路上從來都不會和師弟們說話,在每年仙劍大會上他都為爭奪第一下狠手!”
“他在仙劍大會上下狠手這倒是事實,許多弟子和他交過手以後,在一兩年之內都不能修煉仙法!”
辛雪沒有再說話,她不相信這樣一個英俊瀟灑的人,能下那麼狠的手,或許是那群師弟太不濟了,更本不能成為他的對手呢?
“我感覺他不是好人···”花重小聲說道,她第一次對一個人感覺如此不好,但是她也說不出原因來。
“重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他是蓬萊掌門大弟子,將來可能是要繼承蓬萊大業的!”長桑警告她,花重閉口不言了。
“你們自己去吧,我們就不送你們了!”長桑他們望著兩人走進紅袖殿,新來女弟子居住的地方,兩人便走了。
紅袖殿已經來了許多女弟子,她們把兩邊靠窗戶的地方都占了,把挨著牆壁的兩張空床留給了辛雪和花重,因為下午她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沒什麼人,到晚上都住滿了。
辛雪有些不爽,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床上擺著兩件淩亂的白色衣服,其他弟子的衣裳都是整整齊齊疊好放在枕頭邊上的,她們的被子被掀成一坨,旁邊的桌子也歪斜著,辛雪就要發火,被花重拉住了。
兩人整理了好久才弄好,辛雪從小袋子裏麵摸出花重的包袱,把一些桃酥摸出來放在桌子上,還拿出一雙小靴子放在床下,一眾弟子都傳來異樣的目光,辛雪得意地笑笑,拉著花重躺下。
辛雪又在自己小袋子裏麵摸出兩本書籍,那是用紙做的,花重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薄的紙,即使在有無悔師父的藏書閣也沒有這麼好的紙質書。
“辛雪姐姐,你這書的紙怎麼會那麼薄?我都沒見過!”
“這是我師父給我的!這個是《大荒博物誌》,有記錄大荒很多事情呢!”辛雪摸出另一本黃色的書遞給她,那本叫做《海外博物誌》。
花重翻開那幾乎透明的薄薄紙張,以前她看過的書都是厚厚的黃紙,紙張粗糙,厚厚的書,根本就沒有見過這樣的。
她坐在床沿上,借著蠟燭的燈光看書,這時候袖子裏麵的小不點兒鑽了出來,揉揉它的小眼睛,就趴在花重的燭台旁邊睡了。
翻開第一篇,那是海外第一仙山,榣山。還有圖畫,書中隻是簡單提到榣山的大小,方位和榣山三仙,就沒有其他的了,但是當翻開第二篇蓬萊的時候,卻記載得很詳細。
為什麼不給榣山作詳細記載呢?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的鼾聲傳來,她才感覺到十分疲倦,看看燭台旁邊的紫邪,它已經睡著了,兩手交叉,把頭放在上麵,睡得可愛極了。
旁邊的辛雪已經把書放在臉上睡著了,花重拿起她手裏的書放好,把紫邪輕輕撿起來放在自己枕頭邊上,吹掉蠟燭準備睡覺,沒想到卻聽到了辛雪說夢話。
“殷容···俊逸···”
她居然在喊殷容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