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卷 第十章 無心入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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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書上寫著要有無悔將三年前在斷魂崖上救到的那個女孩子準許長桑帶到蓬萊,蓬萊明夷子將收其為徒,為此,蓬萊將贈以長生仙藥作為交換。
“你們見到的那個孩子,她額頭上是不是有個胎記?”
“是的是的,是個紅色的胎記?”濮陽庾笙激動地說,既然師父願意收其為徒,那樣他就能天天見到花重了,濮陽庾笙在心裏打著小算盤,沒注意長桑狠狠白了他一眼。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你怎麼知道那丫頭的?”長桑感到奇怪,怎麼一個醜丫頭的名氣都傳到師父耳朵裏麵了。
“這事,還得從十年前說起!”明夷子讓二人起身,既然讓他們去辦這件事,也應該讓他們知道一些前塵往事。明夷子拂塵一掃,常息殿中央就出現一個畫麵,那是平國十年前的七月初七。
十年前的七月初七淩晨,平國王國降生了一位小公主,額上帶著奇異的紅色痕跡,公主一降生,雲色忽變,大風狂卷,天作大雨,並且夾雜著一些彩色的花瓣從天而降。
大雨持續七天七夜,平國護城河大水泛濫,衝毀了王宮,其他地方則是洪水漫地,糧食幾盡顆粒無收。
國師江神子見小公主出生便帶異象,將此事報其師父空桑上仙,空桑上仙讓江神子帶回一枚施過法術的赤玉,希望可以抑製住小公主過異的命格。可惜半年過後,休與國得知平國發過洪水之後,正值饑荒,人心惶惶,因而興兵討伐,不出數月,休與國便滅了平國,一統大荒西北。
平國大王和王後帶著軒轅劍戰死沙場,最後軒轅劍遺落,國師江神子帶著小公主出逃,不想半路上遇到其師弟凝成子,當時凝成子為休與國國師,凝成子拿著從空桑上仙那兒盜來的渾天鈴打敗了江神子,江神子便死在渾天鈴下,而小公主從雲天跌落,從此生死不明。
直到七年後,空桑仙山門內發生爭奪叛亂,空桑上仙遭同門暗害追殺,受傷逃到了斷魂山,路過斷魂崖時,不料看到曾經被逐出空桑師門的弟子有無悔,他救下一個奇怪的女孩兒,空桑上仙發現,那就是七年前遺落的平國公主,她居然沒死。
當時空桑上仙重傷在身,於是躲在斷魂崖底下調養,但是日子一長,他發現有無悔不但死性不改,依舊用邪法製蠱,還用蠶食蠱吃掉了整片斷魂崖頂上的樹林,那孩子跟著他,遲早有一天會毀在他手裏。
於是,空桑上仙寫信傳到蓬萊,因為平國王後曾是他的愛徒,當初她一意要下山,最後身死國亡,空桑讓明夷子帶走那個額頭上有印記的女孩兒,讓她安安靜靜地在蓬萊做一個小弟子,不讓外人知道。至於後來,空桑仙山的新一任掌門派出弟子追殺他,他不得不離開斷魂崖。
明夷子拂塵一掃,眼前的畫麵消失了,兩人都看明白了,原來花重是平國公主,那她豈不是應該姓公孫的?濮陽庾笙的臉色有些蒼白,知道了花重的身份,有些事情他也明白了過來,他還不敢確定,要是真是那樣,他寧願花重永遠也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們兩看明白了吧,此事受摯友所托,不得怠慢!”
有一事明夷子想不通的是,是誰殺了有無悔?空桑是上仙不可能殺他同門,即使有無悔已經被逐出師門。也許有些事情要見到那丫頭才能說得清。
得知那丫頭去了榣山,明夷子臉色有些凝重,掐指一算,心想糟糕,這兩日正值魔氣盛行,魔氣盛則天變,天變則海妖出,她可能到不了榣山就會出意外的。
“即刻啟程,找到那丫頭!”明夷子飛劍一催,一道白光竄上雲頭,因為兩人還不會禦劍,明夷子把他們收在了袖口裏麵。兩人趴在明夷子寬大的袖口裏麵,緊緊抓住袖沿,哇唔哇唔地大吼。
出了蓬萊,周圍的海域上空還彌漫著些若有若無的魔氣,這兩日魔氣如此旺盛,看來是有妖魔降臨人間,隻要那丫頭沒有到榣山,一切都好辦。
明夷子化出一些祥瑞之氣驅散魔氣,雲層裏麵的一些黑氣漸漸散去,天空更加透明了些。然而到了榣山附近的海域,魔氣便漸漸變弱了,空氣中還彌漫著一些淡淡的香味,時有時無。
“師父,那兒有一艘船!”其實不用濮陽庾笙說,明夷子也早就知道了,還發現在船的不遠處有一處小島,島上有生人的氣息,說不定就是那個丫頭發出的。明夷子收了飛劍,往那處小島飛去,果然,在遠遠的雲頭就看到了兩小女孩兒。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兩人還在一旁逗一隻小獸。坐在石頭上拿出桃酥喂它,那小東西嘰嘰歪歪地,肚子吃得鼓鼓的。那小東西隻有一根手指大小,像極了一隻壁虎,但是它頭上還長著一對短小粗壯的角,全身紫色,但是背上有些白色的花紋。
“居然還能嚇走老鼠,把她給帶回去!”辛雪伸出手指去摸它頭上的一對小角,它抱著一塊桃酥,眨巴兩下小眼睛,嚓嚓嚓地啃著手裏的桃酥。
花重去撓它的肚皮,它就抱著桃酥在石頭上打滾,水汪汪的小眼睛認真地望著她,它居然把手裏的桃酥咬一口再遞給花重。
“哈哈哈——你吃過的我不吃!”那小東西就像聽懂了她的話一樣,嘴裏發出嘰嘰的聲音,眼裏泛起淚光。
“花重,你看,你把它弄哭了!”辛雪在那兒責怪花重,花重一邊哄它一邊接過小指大小的桃酥放在嘴裏,豆粒大小的桃酥,還不夠塞牙縫,不過看到那小東西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也就隨它了。
“天上有人!”
辛雪指著對麵的雲層,那兒的確有一個白衣飄飄的白胡子老者,轉眼間已經落在了島上,他把袖子一揮,濮陽庾笙和長桑就從他袖子裏麵滾了出來。
明夷子一眼掃兩個孩子,瘦小的那個,應該就是那個女孩子了。果然左額上有個紅色的印記,她臉上還有兩條疤痕。
“花重!你沒事吧?”濮陽庾笙一眼看到花重就衝過來,花重後退幾步,示意他不要再靠近。
“你的脖子受傷了,疼不疼?”花重捂著自己的脖子,急忙搖頭。
“濮陽你怎麼來了?”花重看看他身後的白胡子老者,一身道袍飄飄,仙風道骨的,身邊還有長桑。
“我們是來接你的,那位是我師父!”濮陽庾笙小聲說。
“丫頭,我是受人之托來帶你回蓬萊的,我可以收你為徒,以後你就可以住在蓬萊了!”旁邊的辛雪驚訝地望著那個老者,花重居然有後門?
“我···我想去榣山,不想拜你為師···”花重吞吞吐吐地說,雖然她很想學法術修仙,但她更想去榣山。
“丫頭,蓬萊和榣山都是仙山,你為什麼要去榣山呢?”明夷子打量著那丫頭,奇怪的命格,身子骨也絕佳,可這丫頭居然拒絕他,不想拜他為師。見花重不說話,有些猶豫,於是濮陽庾笙把她拉到一邊。
“花重,先和我回蓬萊吧,等有機會再想辦法離開,不想拜師也沒關係···”濮陽庾笙本來就不是那樣想的,相反,他倒是想把她一直留在蓬萊。
“如果你想知道你想修仙,就和我去蓬萊,榣山不會輕易收徒,你資質平平,是無法通過榣山的五阻七攔的!”
明夷子拂塵一掃,作勢要走,其實說她資質平平,隻是胡話,不想這丫頭去榣山受苦而已,況且榣山三仙本來就是變態,一個不收徒,一個弟子一大堆,還有一個收的徒弟個個都是怪胎!
“重丫頭,別猶豫了,去榣山的十個孩子隻能有三個可以通過考驗,你資質一般,隻能到半路,和我們去蓬萊吧!”這時候長桑也站出來說話了。
辛雪在旁邊聽到他們的談話,榣山就像是地獄一樣,像花重那樣瘦弱的身子骨,真的經不住考驗。
“我···我可以和花重一起去蓬萊嗎?”辛雪對著白胡子老者說。明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辛雪,她倒是個可造之材,於是滿意點點頭,說不定她會是一個得意徒弟。
“當然可以!”得到明夷子的許可以後,辛雪拉著花重要她一起去蓬萊。花重沒說話,隻能先去蓬萊在做打算,眼下是去不了榣山了,但她也不願意拜眼前這個老仙人為師。
於是兩人準備和長桑他們回蓬萊,花重突然跑回去,石頭上隻留下了一灘桃酥碎屑,剛剛那個小東西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東西,你去哪兒了?”花重蹲下身去到處尋找它。最後,花重在石頭縫裏麵找到了它,它把頭紮進石縫裏麵,露出半個身子。
花重摸摸它的後背,它把頭從石縫裏麵拔出來,兩隻小眼睛水汪汪的,委屈地望著她,就像花重拋棄了它似的,它用細小的手指擦擦眼睛,另一隻手還拿著一個桃酥碎屑,把那一小點桃酥遞給花重。
轉頭看看身後那一群等她的人,把袖口一扯,那小東西立即把桃酥一扔,飛快地一頭鑽進她的袖口裏。
四個人全部鑽進明夷子的袖口,趴在袖沿上張著嘴巴大吼,明夷子禦劍飛行,很快就到了蓬萊海域,辛雪看著不斷擦過去的白雲,拿著自己都頭發在風中飄來飄去,濮陽庾笙更是和長桑鬧作一團,花重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的袖口,那個小東西也把頭從花重的袖口伸出來,兩隻小手搭在袖口,無比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