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棠還是坐在屬於自己的那張座位上，稍微一抬眼對上的就是那些叫自己膈應的視線，那裏麵有鄙夷，惡心，所有的負麵情緒疊加在一起，每一個人臉上都清楚寫著對於張曉棠這個人的鄙視，仿佛自己是這天底下最為肮髒的東西。
    “真是笑話，一群嫖客而已，居然嫌棄我不幹淨……”清楚的嘲諷，張曉棠嚐試忽視這些叫自己覺得不舒坦的情緒，“大家都是落在了泥潭裏麵，還要比較誰更髒一點？”
    “比幹淨，林凡你不也睡了挺多的？”
    林凡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那也沒有你張曉棠軍營裏麵來的精彩。”
    “我隻不過是看不過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嗬，不就是個婊子，還是個被人睡了千萬遍的貨色，何必裝得自己高貴？”
    他沒說錯，自己確實配不上著兩個字眼。
    早就是被人踩了無數遍，又那裏來的驕傲？想要騙過去的，隻有自己一個人……人人都知道我張曉棠是個婊子，隻有我自己不想承認。活過的這些日子裏麵，從來都找不出來能夠用來抬高自己的資本。
    悶頭喝了一口酒，張曉棠拚命壓抑了心頭的難受，“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今天提醒了我身份？”
    臉上還是那種笑容，這麼長時間，張曉棠一直抬著這張漂亮的笑臉，所有人都說他笑的漂亮，夜色裏麵笑的最好看的一個。像是精心設計了每一個弧度，一笑起來便是萬種風情。
    至於這場風情下麵，也從來沒有人研究過……
    “林凡少爺，琴姐找你。”就在林凡還打算接著嘲笑的時候，邊上突然多出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琴姐叫我通知你，你今天話說的多了。”
    眯著眼睛，張曉棠自然知道這個過來幫著自己解圍的是誰，齊嶽。
    差點給忘了，齊嶽現在還在夜色裏麵上班。“嗬嗬，原來是你。”輕聲開口，張曉棠熟悉的直接將齊嶽拉到了自己座位上，“小齊嶽，又見麵了。”
    “你酒喝多了。”皺著眉頭，齊嶽自然看得見張曉棠這張臉，五官很好看，隻是笑起來不好看。
    今天是齊嶽看見張曉棠笑的最難看的一次，“我送你回去。”
    沒有理會邊上那些人的視線，齊嶽抬著張曉棠直接往門口走，“我聽說你換了地方住，在什麼地方？”
    張曉棠換地方的消息也是自己母親通知的，對於張曉棠，齊嶽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有意無意的打探這個人的消息，因為一句喜歡吃甜的，自己會有意無意的一遍遍做甜點，隻是為了那個人高興。
    剛才林凡說的話自己都聽清楚了，張曉棠的那份過去遠遠比自己想象中來的沉重，不是鄙夷，齊嶽隻是有些心疼……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笑的特別好看，後來逐漸了解到，坐在那邊位置上的叫張曉棠，整個夜色裏麵笑的最好看的那個。
    每次看見的時候張曉棠都是笑著，一模一樣的笑臉，慢慢的，齊嶽發現這種笑容並沒有一開始見麵的驚豔……比如現在，看見張曉棠笑，自己隻是覺得難受。
    這個人就像是廣場裏麵表演的小醜，帶著的那張麵具，小孩子都喜歡的要命，揭開了麵具，對上的可能是一張沮喪的臉，他太會偽裝了。
    他叫張曉棠，夜色裏麵笑的最勉強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