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旭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當場，但他很快回過神，愧疚地看了秦文止一眼，說：“抱歉，我急壞了，沒有想到。”
    “沒關係，我能理解。”秦文止淡淡地笑了笑。
    “那我不要你的煙花了，我先走了。”祁旭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秦文止看著他轉身，突然問道：“等一下，這件事你告訴祁維了嗎？”
    “沒確定安全前，我不想告訴她。”祁旭人已經走遠，聲音卻飄了過來，帶著淡淡的惆悵，讓人秦文止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轉身回樓上睡覺。
    顧橫簫依然睡得不省人事，黑暗之中他的臉龐幹淨，帶著幾抹讓人豔羨的天真。
    生命真是太過脆弱。秦文止感歎。
    他躺倒床上，腦子裏卻一團亂，直到顧橫簫循著熱源過來緊緊抱住他，他的心才漸漸冷靜下來。
    然後他做了很多夢。夢裏是懵懂的幼年時光，奶奶帶他去送某個親戚火葬，他的奶奶在白色的房間裏嚎啕大哭，而自己懵懂地看著她，然後也跟著哭。
    哭哭哭，不停地哭，仿佛眼中蓄著的是無盡的海水，又鹹又苦。
    緊接著，畫麵又跳轉到爺爺去世後，他和許多看不清模樣的人一起繞著爺爺的玻璃棺材轉圈，棺材裏是化過妝後凝固的睡顏，仿佛真的隻是在睡覺。他沒有哭，仿佛眼淚已經幹涸，隻是覺得胸口疼，疼得慌，腦子裏隻有爺爺曾經的疼愛，以及憎恨著為什麼人要死亡。
    死，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最後，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
    傷心消失了，憎恨消失了，什麼都沒有了。
    秦文止覺得恐慌。
    有些事情，隻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然後，他就感覺到有人從身後抱住了他，熾熱的鼻息噴灑在耳邊，讓他的耳朵都開始發燙。
    身後的人開口說：“秦文止，我喜歡你。”慵懶、醺然，卻那麼情真意切，讓秦文止也仿佛醉了一般，沉入到最深的睡眠中去。
    如果不出手，也許就會永遠錯過。
    秦文止忽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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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文止感覺腰被勒得越來越緊，還有什麼柔軟的溫暖時不時拂過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唇，帶著一種……啤酒的清香……？
    秦文止睜開眼睛，一張帶笑的臉近在咫尺。
    “醒了？”顧橫簫彎起好看的桃花眼，笑容燦爛，心情似乎也很燦爛。
    “嗯。”秦文止挪開臉，避免兩人臉頰相貼。
    “你是不是不開心？”顧橫簫絲毫沒有在意秦文止的舉動，反而追問道。
    “嗯。”秦文止淡淡地點頭。
    “……”顧橫簫沉默了片刻，忽然一隻手摟住秦文止的腰，保證了他不會逃跑，才問道：“是因為我昨晚向你告白？”
    “不是。”秦文止條件反射地回答之後，立即扭頭看向顧橫簫，“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