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月檔案(五)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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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仙觀是建於明洪武年間的小道觀,現在隱藏於H市鬧市中的一個角落,可謂是大隱隱於市。道觀裏麵非常安靜,遊人也很少,相比起門外的車水馬龍,觀裏就像與世隔絕一樣安逸。道觀花園裏的翠竹在風中發出“沙沙”聲,因為台風的關係,地麵上和古石碑上都落滿了竹葉。在“遊客止步”的後院坐著三個人。
    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七十多歲的老道士坐在院子裏半幹半濕的石凳上,石凳前麵是一張石桌,上麵還切了一壺香茶,那老道舉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說:“這件事老墨已經和我說過了,我大概也有個了解,這個問題不好解決啊。”
    “吳道長,能否解決問題我也不敢保證,但我目前最希望的就是找出作祟的是什麼東西,有人說是那八口棺材,有人說是鎮壓的妖怪。”沈清一說。
    “我親眼見到了紅衣女鬼……道長,你有什麼能防身的東西嗎?”夏尋非怯怯地問。
    “哈哈哈,夏警官你不必如此懼怕,你想想,那女鬼可曾傷害於你?”吳道長撫摸著胡子大笑。
    “這倒沒有……”夏尋非有些臉紅。
    “這就對了,她隻是不巧讓你見到了而已,並沒有傷害你,相比起販賣人口、盜取器官、為財劫殺的罪犯來說,鬼魂反而顯得沒有那麼可怕了,不是嗎?”
    “這個……”夏尋非竟無言以對。
    “沈隊長,至於那八口棺材,我也是近幾年整理道觀的古籍才發現了一點端倪。這件事還要從清朝末年說起……”
    大約是1870年至1880年間,在H市的有個大戶人家取了一個外地的媳婦,原本是件喜慶的事,但這戶人家娶親確是門外掛紅帳,院裏掛白幡。原來是因為這戶人家的兒子在成親前就死了,這戶人家非但沒有取消婚事,反而把人家閨女騙了過來給自己兒子舉行冥婚。這女孩來到一看,當然不願意,立馬就和送親的一起吵著鬧著要回去。大戶人家的男主人假惺惺地安撫他們一等人,說好第二天就送他們走,實際上暗地裏聯係當地的官員第二天早上一同冤枉他們偷了家裏的錢財,送親的人被抓緊了監獄,而可憐的姑娘就被人按著和公雞拜了堂。之後更是被人抓到靈堂,和開始腐敗的屍體一起關了整整一天,直到屍體下葬才放出來。放出來之後這姑娘便變得瘋瘋癲癲的,沒過幾天也死了,都說是被鬼魂嚇死。她死的時候還穿著大紅色的喜服,死前怨念極重,因此死後陰魂不散經常出現在院子裏。男主人當時找了很多高人來看,其中一個指出這地方不能再住人,要降服鬼魂就要把姑娘的屍體埋在院子裏,上麵再以打豎的方式按八卦的八個方位埋八個大惡之人的屍體,用以暴製暴的方法鎮壓鬼魂,這八口棺材就像八枚釘子一樣死死地把鬼魂釘在地底深處。可是這種陣法會讓鬼魂無法超生,一旦日後被釋放出來,其怨念隻會更加深重。男主人原本就被三不五時上門尋仇的“親家”弄得很惱火,這下聽到一石二鳥的方法幹脆就全家搬家,雇了人把房屋推平,再花錢買了八個死囚的屍體把姑娘鎮壓在底下。
    “我看到的紅衣女鬼,就是這被嚇死的姑娘?”夏尋非問。
    “如果你描述的沒錯,那應該是了。當年麗菀廣場的興建把她放了出來。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依然冤魂不散啊。”吳道長感歎說。
    “不但冤魂不散,她還害死了很多無辜的人。”沈清一鐵青著臉說,“應該告訴她,害死她的人早就死了,叫她安心去投胎。”
    “要怎麼告訴她呢?燒一封信給她?”夏尋非問。
    沈清一沒好氣地白了夏尋非一樣,說:“如果燒紙能有效的話,你祖先早就在下麵發財了!”
    “嗬嗬,如果有這鬼魂的牌位或者屍骨,或許我們可以為她打一場齋,試試看能否超度一下姑娘的冤魂。但此事過去這麼久,牌位肯定是找不到了,至於屍骨……我想麗菀廣場的物業應該不會同意我們把他們廣場挖個大洞吧?何況我們現在連屍骨在廣場的哪個位置都不知道。”吳道長說。
    “那……我們隻能等她自己出現了?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現啊?她又不是出租車,招個手就跑過來。”夏尋非皺著眉頭說。
    “這個……光叔或者有辦法,但要看看能否借到那樣東西……”沈清一似乎想到了什麼,“夏尋非,我們該回去了,不要打擾吳道長那麼久。”
    “嗬嗬,不打擾,很歡迎你們常來,警民交流有助於社會和諧嘛。”吳道長眯著眼摸了摸胡子。
    “謝謝吳道長,吳道長我想再向你谘詢一些事……”夏尋非靠近吳道長小聲地問,“那女鬼真的不會傷害我?我是不是該帶些玉佩佛牌什麼的?”
    “哈哈哈,夏隊長啊……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吳道長被夏尋非逗得大笑起來。
    沈清一陰著臉站在後院門口,低聲叫了一句:“夏尋非——”
    “來了!來了!”夏尋非立馬像聽到主人招喚的小狗那樣“汪汪”叫著小跑過去。
    這是沈清一決定要查案的第三天,這一天她拉著夏尋非來到市醫院的骨科病房。
    “哎、哎、哎,一姐你別那麼用力拉我呀。”夏尋非正被沈清一拉著向前走,“你偶爾也找肌佬和你一起外出嘛,他比我孔武有力多了。”夏尋非不喜歡醫院,這裏的消毒水味讓他覺得難受。
    “閉嘴!肌佬有更要緊的事情做,而且……你是副隊長!”沈清一特別強調了一下“副隊長”三個字。
    沈清一拉著一名小護士問到了李建軍的病床號,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李建軍此時正全身打滿了繃帶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躺在床上。大概是因為做生意有點錢,他住的是單人病房,還配了電視和冰箱。
    “你好,請問您是李建軍先生嗎?”沈清一麵帶微笑禮貌地問。
    “是……你們是?”李建軍半睜開眼睛掃了掃他們。
    “我們是城市科學技術發展網的記者,想過來采訪您。”
    什麼?記者?怎麼來問個話還要喬裝?夏尋非驚訝地看著沈清一,但他沒說出來。
    “哦,隨便坐……”李建軍顯得很冷淡。
    “謝謝,我們想采訪一下關於您墮樓那天的詳細情況。”沈清一依舊微笑著問。
    “還有什麼好說的?記者都來過幾波了,該拍的照片也拍了,警方也出了通告,都是那樣。反正我多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
    “不,李先生,我們一定會相信你的,因為我們網站致力於從科學的角度去解釋一些不可思議的問題,所以我們很想知道您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沈清一誠懇地說。
    “呃……真的相信我?好吧……”李建軍考慮了一會兒,終於決定說出那天的事。
    那天下午,廣場請了藝人來搞活動,所以也吸引了大批人流湧進商鋪,李建軍從中午開始就沒停過接待客人。剛剛送走一個客人,他想休息一下的時候,卻抬頭發現門框上的八卦鏡霧蒙蒙的一層,好像還有些發黑了。在這裏開商鋪的人說如果八卦鏡發黑了就要盡快換一麵新的,因為發黑的八卦鏡已經沒有辟邪作用了。於是李建軍便把八卦鏡取了下來準備擦擦再掛上去,他不想又花一筆錢買塊新的,反正擦亮了也是一樣的。就在他擦拭的當會兒,店裏又來客人了。於是他趕緊把八卦鏡收起來,起身招呼客人,沒想到這一招呼就停不下來,接連著來了三、四個客人。李建軍進賬了大把銀子,一時高興就把八卦鏡的事情給忘了。他送走客人後,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就在這時,門外好像傳來一把女聲,在輕輕叫著他的名字。他站起身之後腦袋一陣眩暈,跟著這把女聲便叫他拿著塑料凳子出去,她就在外麵。李建軍一直拿著凳子走到護欄旁的人群中,女聲不停地在和他說話,叫他站上凳子,說自己在下麵等他。李建軍站上凳子之後朝護欄外麵大跨一步,然後就整個人就摔下了中庭。
    “我當時就是腦袋迷迷糊糊的,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身體又不受控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掉下去。”李建軍說。
    “所以你覺得自己摔下去的原因是因為沒有掛八卦鏡?”沈清一問。
    “絕對是!因為沒有八卦鏡辟邪,所以我才中了招。幸好當時我身上掛了塊玉佛,不然我現在估計命都沒了!”李建軍用唯一能動的左手指了指胸前的玉墜。
    “那你還能記得清楚當時那把聲音是怎樣的嗎?”沈清一追問。
    “嗯……應該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很輕很微弱,但我能聽得很清楚,好像是從外麵傳到我腦子裏而不是耳朵裏。”李建軍努力回憶。
    “那你聽到聲音前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或者是奇怪的事發生?”
    “我想想啊……我記得事發前吧,我店鋪裏的照明好像有點問題,光管忽然閃了幾下,電腦也無故重啟了,不知道是不是電壓不夠。”
    沈清一見問得差不多了,於是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便拉著夏尋非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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