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二、戶口本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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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真的是好到不能再好。夏晴天幫著夏十九做事,本來以為會忙到沒有時間顧家,可是夏晴天就是有這個本事,每天按點下班,先去店裏接宋雨,然後一起回家。日子過得比兩個人都是上班族的時候還要有規律。
因為夏晴天的幫忙,夏十九和宋暮曉的工作都輕鬆了不少,兩個人在一起看上去也比以前要融洽很多,宋暮曉那種緊張和畏懼的感覺漸漸淡了。難得和宋雨碰麵的時候,也偶爾會露出自然的笑容。宋雨從來沒有去揣度過父親和三叔之間的事情,夏晴天說的兩個人的相處方式不是被人能夠評論的,何況父親看起來一天比一天開心。曾經奢望過得,和父母在一起幸福生活的景象漸漸被宋雨淡忘,既然現在自己和父親都很好,又何必強求一些表相的東西。宋雨甚至覺得再也見不到自己和父親的母親或許也過著她的“幸福”生活。至少沒有自己在母親麵前不停地提醒著她可悲的婚姻。
婚禮要用的禮服已經改過三次,基本定樣,據說在婚禮之前還會在試衣一次,才會最終定樣。這種繁複的事情,宋雨不喜歡,可是看著夏晴天興致勃勃地樣子,他心裏的討厭也淡了。請柬也設計好了,宋雨用的是類似和服色彩處理的方式,上部中間和左下角是淡粉紅色,右下角卻是喜慶的大紅色,其他部分粉紅色和大紅色混合著,由散落的曇花和荼蘼花過度這兩個顏色。上部三分之一的地方,用暗金色寫了大大的“囍”字,宛如和服的腰帶。翻開請柬,有宋雨和夏晴天的卡通形象,和結婚的時間。宋雨第一次有了真切的要和夏晴天結婚了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興奮、溫馨、害怕、期待混合著,唯有被夏晴天握著手的時候,心情才會放鬆下來。
參加婚禮的大多是夏晴天的親友,宋雨隻要了四張請柬,給妮子、癟嘴、王毅和杜天榮。杜天榮那張,是宋雨想了很久才決定的。他和夏晴天的事情整個公司都知道了,之後宋雨沒有再回過公司,唯獨杜天榮還和宋雨用微信聯係過幾次,宋雨留在公司的東西,也是杜天榮快遞回來的。本來杜天榮是想自己送過來的,可是宋雨執意不肯,這事就以快遞的方式解決了。
請柬是宋雨親自送去給杜天榮的,就約在流光悱惻。杜天榮到得比宋雨早,在吧台那邊和Tommy聊得很開心。宋雨把人叫到不顯眼的位子坐好,夏夜深搖搖晃晃地過來,對著宋雨拋媚眼。宋雨紅著臉叫聲“哥”,又介紹了杜天榮。夏夜深卻爆出驚天消息,最近杜天榮沒有少到流光來,已經和Tommy混得極熟,店裏人基本把他們兩個看成一對。
宋雨沒有太奇怪,當初就看出些端倪。等到夏夜深走了,杜天榮才急急地解釋,他和Tommy隻是純潔的友誼,就像他和宋雨。因為宋雨的事情,杜天榮對gay產生了無限的好奇,他來流光純粹就是來了解內情的,Tommy知道,幫他幌子,免得杜天榮遇到不必要的麻煩。其實每次都被夏夜深騷擾,承受施明浩的殺人目光,已經叫杜天榮壓力極大了。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杜天榮能做出來的,很多事情講的就是緣分。杜天榮渾渾噩噩地不明所以,卻難說Tommy真的沒有其他心思。如果杜天榮真的彎了,宋雨還真會有種負罪感。
和杜天榮見麵,八卦是免不了的,說的最多的自然是公司裏的事情。大老板把老板趕回了家,一眾皇親國戚用不著的也都走了,公司大換血,唯有財務部和人事部經理沒有換人。張暘被重新找了回來。把張暘找回來的最大功臣——杜天榮成了技術部經理;劉凱恩成了業務部經理,這兩人算是升職了。秦牧被調到市場部,還是不安分,越級找大老板告狀,被大老板用軟釘子彈回來幾次,也就老實了。秦牧還真是做業務的材料,意誌堅強,百折不撓,短短幾個月拿了幾個不錯的單子。公司上了正軌之後,大老板又回去管理秦氏集團了,除了收入比以前少一點,日子其實和以前沒有太大的變化。而現在公司由原來的人事部經理全權管理。
宋雨想起前陣子夏晴天突然問他是不是還想回公司去,那時候宋雨有些莫名其妙,當場否決了。現在想想,大概就是大老板準備離開的時候,如果自己答應了,也許公司的總經理就是自己了,這種事情想想就很麻煩。還是現在這樣的日子好。店開了兩個月,宋雨才知道房子是夏晴天買下的,所有員工的勞動關係都是掛在問鼎集團的,所以除了電費和買書的費用,店裏基本沒有開銷,宋雨表示這樣開店完全沒有壓力。
杜天榮收到請柬自然知道宋雨現在日子過得不錯,他也為宋雨開心,本來嘛,這麼個與世無爭,還有本事的人,憑什麼總是被笨蛋欺負。不過杜天榮問了個宋雨沒有想到的問題,“我要不要去準備護照簽證什麼的?”
宋雨不明白,傻愣愣地看著杜天榮。
“國內又不承認同性婚姻,你擺明了要出國去結婚的。”
“應該不用,不然夏晴天會提前說。你還真能想。我和夏晴天過段時間會去荷蘭登記,給你的是婚禮請柬。”
杜天榮這才一副原來是這樣的神情。宋雨不得不佩服杜天榮的適應力,他把請柬給癟嘴的時候,那家夥的下巴都要砸到地上了。宋雨本來以為癟嘴是嫌棄婚禮,想把請柬拿走。結果癟嘴隻是吃驚於夏家的大度。
而最最讓宋雨吃驚的是某天他在店裏收到的一個快遞。上麵沒有發件地址,隻有一個手機號碼,收件人明明白白地寫著是宋雨。宋雨拆了信封,一本戶口本掉下來,宋雨不僅是手,連心都抖了一下。他和母親的戶口本,也就是說有人聯係到了母親,而且母親也願意和自己聯係了,否則信封上是不會有那個手機號碼的。不,母親根本就不會用快遞這種方式把戶口本給自己。宋雨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母親,對方的電話鈴一直想著,宋雨的心跳得極快。終於電話被接通。
“媽,你最近還好吧。”
沒有回答,電話兩頭的人都沒有說話,隻有彼此的呼吸通過信號傳遞著。許久,“把戶口遷走。”冷淡的聲音。
“媽,我想看看你,我知道我以前錯了。你告訴我地址。”遷走戶口,對於宋雨來說刺激不小,到最後母親還是要趕走他,是生活太過順心了,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成好事了。
“不用了。戶口遷走了,讓你男人……把戶口本還回來就是了。”
“夏晴天找過你?”
“你爸爸來過了。”
宋雨沒想到父親會去找母親,而且母親應該是和父親好好談過了。或許隻有父親才能勸住母親,畢竟兩個人曾經是相愛的,彼此了解。宋雨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電話那頭倒是先開了口,“讓你……讓夏晴天來還戶口本。你不用來。”
母親沒有給宋雨答應或者拒絕的機會,電話斷了。母親給宋雨的壓力依舊,不過既然母親能夠接電話,至少他們回到了過去那種狀態。
等夏晴天來的時候,宋雨自然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宋雨。夏晴天摟著宋雨,讓他放鬆下來。“本來我想自己去的。咱爸說他惹的事情他自己解決,三叔就陪他去了。等從荷蘭回來了,你把戶口遷這裏來。關係就寫‘夫’。”
宋雨不說話,很多同性情侶會有夫、妻的分別,夏夜深和施明浩就是。他和夏晴天從來沒有討論過這些,即使在兩人縱情的時候,夏晴天也沒有要宋雨叫過“老公”什麼的。現在突然提起這事,宋雨有些淬不及防。不過……哼哼,以為寫個“夫”,我就該感激流涕,才不,事實擺在那裏,明明就是“嫁”進夏家。事實說明一切,光靠說有什麼用。
“怎麼了?太感動了?”夏晴天吻著宋雨的脖子,“你不願意的話,可以遷到其他的房子去。我的戶口跟著你走,關係寫‘妻’。你要是覺得不想住我的房子也可以,我們可以遷到你那裏去,或者等店裏的生意好了,你再買一套。我就是想和你在一個戶口本上。”
這些話讓宋雨釋然,不過是一個形式,自己的在意倒是顯得不合適了。“沒關係,隨你。”宋雨回吻夏晴天。兩個人不僅是唇舔著唇,心也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