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天，你別太在意，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剛才一看到這些我是挺激動的，那些事情也挺狗血的，可是都過去了。你也不用覺得我多偉大，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一直裹著張悲劇的皮，自愛自憐的過一輩子。沒了爹，娘又不親有什麼關係，我還有倒黴的莫小荷。”
    “妮子早就是拉拉的了，不能算。你有我，有我就夠了。”
    宋雨靜靜地看著夏晴天，心裏暖暖的，卻又夾雜著恐懼。過了許久宋雨才開口，“夏晴天，我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情商低，不會猜謎語，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就直接和我說，不要用語言和行動來暗示我。我不會懂的。”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夏晴天抓著宋雨的手，輕輕地吻著，“如果一定要以分手為心理基礎，我們才能交往，我不介意。隻是你要知道，我不會說出分手，而且永遠不會在乎你是不是想分手。”
    “難道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交往？”宋雨被夏晴天說的心跳過速，他努力做出平靜的樣子。
    “你比我更清楚。對你而言，我們之間如果沒有說過‘我們開始交往’這句話，就永遠都不是交往。何況，如果真的交往了，我們現在這樣還遠遠不夠，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夏晴天沒有打算給宋雨逃避的機會，他的手落在宋雨的腰際，手指打著圈地滑動著。
    宋雨癢得不行，試著去拉夏晴天的手，“不要鬧了，一會兒我還有兩幅畫要上色，妮子等著用的。”
    “你心裏就點著妮子。”夏晴天眯起眼睛看宋雨，這讓他的眼睛看上去深邃不見底，宋雨的心噗通噗通的，“算了，看在她是大媒的份上，不和她計較了，但這是最後一次，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們交往了。”
    “知道了。既然你回來了，午飯就交給你了，我把書房的東西都搬過來。”宋雨去書房搬東西。
    夏晴天也打算去廚房弄吃的，他早就餓了。他想站起來，卻沒有成功，兩條腿居然被宋雨坐麻了。夏晴天臉黑了，自己怎麼就這麼沒用呢，上次扭了腰，這次腿麻了，簡直就是開玩笑，他都看見以後的性福生活在向他揮手道別了。
    “你怎麼還坐著？”宋雨把沒上色的原畫，和網點紙都拿了過來，卻看見夏晴天還坐在沙發上。
    夏晴天幹咳兩聲，“我是想問你個事，你怎麼會給妮子畫插畫的。”
    “她在網上發文，要封麵，她自然不會放過我，我給她畫了封麵，關注度一下子高很多。拉拉就幫她出主意，讓我給她的文配圖。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高二了，課程緊，我也還是喜歡畫畫，隻是沒有時間去畫完整的故事了，就答應她了。結果效果出奇的好，於是就一直幫她畫著了。”
    “她還真是我們的姻緣線，她說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名字叫宋雨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沙丁》的作者送語。”
    “嗬嗬，我比較懶，就直接用了諧音。”
    “所以，我們的緣分是注定的。”
    “肉麻。”宋雨沒工夫和夏晴天多扯，書房裏還有不少東西要搬過來，這個星期夏晴天不在家，他幾乎一直窩在書房裏畫畫，東西堆了不少。
    宋雨走出去了，夏晴天才撐著扶手站了起來，又緩緩了，才能邁開步子。鍛煉，還需要加強鍛煉。
    夏晴天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和宋雨之間的關係因為前一天的談話，而改變了，雖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和以前和沒有太大的差別，甚至晚上仍舊是分房睡的，但是夏晴天知道他們之間的氣氛改變了，連帶著相處的時候感覺也不一樣了。他知道這和宋雨覺得他們兩個開始交往了，是密不可分的。
    在妮子和拉拉向夏晴天介紹宋雨的時候，夏晴天就知道宋雨和“送語”之間的差別，他仔細的歸納了宋雨的脾氣性格愛好，然後在相處的這段時間裏慢慢嚐試。他的嚐試基本都是成功的，最初他貼上追求者的標簽接近宋雨，不給他退路，然後讓宋雨習慣他，接受他。同時還利用一切機會，讓宋雨明白gay和普通人之間並不是不可融合的，就好像正方體和長方體的關係，無非是特殊了一些。他不要宋雨永遠生活在陰影之中。大部分的障礙他都能幫宋雨排除，但是有些東西卻是隻用宋雨自己才能克服的。最後他給了宋雨一個喜歡上他的理由，再說出那句定性他們兩個人之間關係的話語。宋雨自然就接受了。交往，夏晴天想到這，就忍不住笑，像個十六歲的高中生，情竇初開，一切都美好起來。十幾年的感情，終於有了成果的時候，誰能忍得住不偷著樂呢？他對宋雨的感情早就是參天大樹，但是他和宋雨之間的感情還隻是棵小苗苗，他一點不急，他會慢慢把這棵小苗苗澆灌成大樹的。
    “你又在傻笑了。”宋雨再一次準備換顏色的時候，又看見了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畫畫的夏晴天掛著一臉的笑，明明是很明媚笑，可是放在現在這樣的時間地點，就是覺得傻啦吧唧的。宋雨覺得自從自己答應兩個人交往開始，夏晴天的角色就崩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話收回來。
    “雨，昨天之前，你看見我這個樣子，一定會當做沒有看見，自顧自地繼續畫畫的。”夏晴天揉著宋雨的頭發，臉上的笑越發的花癡起來。
    宋雨翻個白眼，不再搭理夏晴天。還有最後一張畫稿要完成上色，他希望能在周末把這事結束了。上班回來，再畫畫，他覺得太累。
    夏晴天過濾掉宋雨的不滿，把臉埋在宋雨軟軟的頭發之中。
    “夏晴天，再不把你的腦袋拿開，信不信我下個星期都不洗頭了。”
    “嗬。”宋雨的恐嚇還是有效的，夏晴天吻了他的頭頂，“我去煮馬蹄水，你也休息一下。”
    宋雨忙著上色，沒有接夏晴天的話。夏晴天去廚房做準備，一會兒又回來了，手裏拿了宋雨的手機，“你同事找你。大概有急事，微信、短信、電話都來過了。”
    說話間，手機又響了，宋雨一看是以前一個組的張暘，說起來還算是宋雨的徒弟，這小子也一直師傅師傅的叫著宋雨。
    “師傅，快來救命。”電話一接通，就是張暘的哀嚎。
    “好好說話。”
    “師傅，你還記得理工學院向我們買過兩台原吸嗎？”
    “不記得。找要緊的說。”
    “這機器用了一年多，剛過保修期，就罷工了。我查了兩天，把能換的控製板都換了，係統軟件和操作軟件也都重新裝過了，可就是沒用。這不，今天休息，我想讓您老人家過來看看。”
    “機器安裝調試是你做的？”
    “如果不是我弄得，我早就抽身走人了。現在學校方麵挺不滿意的，要是他們去投訴，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師傅救命。”其實張暘沒有完全說實話，之前秦牧去過一次學校，為兩台儀器做過常規維護。秦牧和宋雨那點事，是人都知道，張暘不願多出事端。
    宋雨看看畫稿，還想做垂死掙紮，“你把所有的數值都初始化再試試。”
    “我試過了。師傅，我也不瞞著你，一開始我以為是光路控製板壞了，就讓他們訂購了新的，換上去之後才知道不會這個問題。”
    宋雨在心裏罵`娘，這控製板動不動就三五八萬的，怎麼能隨便換。“張暘，你以後出去別說我帶過你，丟人。”這畫是沒法再畫了，張暘的事一定要先去處理好。
    學校的錢都是讚助商給的，白白花了錢，隻怕到時候很難跟董事會交代。狗急跳牆，人急翻臉。學校那裏一投訴，秦牧和老妖婆再一添油加醋，張暘一定倒黴，怎麼說也叫自己一聲“師傅”，總不能見死不救。
    宋雨問了地址，答應張暘一會兒就過去看看。他把東西大致地收了收，告訴夏晴天他要出去一次，幫同事看看活兒。夏晴天隻問了要不要他開車送？宋雨想想也好，到時候讓夏晴天在學校門口的停車場等一會就是了。萬一要買個材料什麼的，也好讓他跑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