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送行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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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托運好,四個人重新彙合。沒過多少時間,就可以登船了。登船的隊伍蜿蜒曲折。妮子被拉拉攔著,不讓她去湊熱鬧,說是等這波人上完了,她們再慢慢過去。這次妮子能懷上,算是走運的,拉拉不希望有任何一點的意外。
四個人仍舊在店裏坐著,妮子就逗宋雨玩兒,拉拉在一邊寵溺地看著。宋雨被欺負得狠了,夏晴天就幫他討回一程。夏晴天的幫忙並不明顯,他總是掛著溫文的笑,說幾句聽上去無關痛癢的話,每次不是成功地把妮子的注意力轉移了,就是讓妮子沒法子再下得去手欺負宋雨。在這種事情上,宋雨就算大條,但是次數多了,總也能明白今天好幾次能逃脫妮子的毒手,是因為夏晴天。對著夏晴天就多生出了幾分感覺,說到底宋雨喜歡有人這麼不著痕跡地幫著自己的。因為夏晴天事情做得漂亮,妮子都沒有覺得她的壞主意都被夏晴天破壞了,心情倒是沒什麼不好的。妮子沒有不開心,拉拉就對夏晴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有急著出手幫妮子。倒是她看著夏晴天的舉動,心裏頗有些觸動,這更讓她堅定了選夏晴天做自己孩子的父親的決定是沒有錯的。
說說鬧鬧時間過得快,大半個小時一晃過去,登船的人流少了,拉拉才和妮子準備出發。拉拉把妮子互得周全,這次出國,明麵上是妮子跟著拉拉去采風,說白了,是逃出去生孩子的。妮子給了宋雨一個大大地擁抱,宋雨沒有太大的反應。他這會兒不受控製地想著,不知道等她帶著孩子回過之後,妮子打算怎麼跟父母交代,這次怎麼都不能用自己做擋箭牌了,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宋雨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些什麼。
“小宋子,你什麼表情,我說過會帶著寶寶回來看他幹爹和他爸爸的。”妮子豪邁依舊,“你要和夏夏好好的,老實地跟著他,不要鬧脾氣,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兩個要是沒有好消息給我,哼哼……”
“你簡直就是老媽子,什麼好消息?難道告訴你我有喜了?”話一出口,宋雨就受到拉拉和夏晴天的注目禮,妮子則笑翻。宋雨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說錯話,趕緊趕人走,“快點走了,以後就沒有人煩我了,總算能清靜了。”
聽了宋雨的話,妮子想要反擊,卻被拉拉攔住了。拉拉對夏晴天說:“我爸媽那裏,你有空就去看看,麻煩你了。還有我和angle把宋雨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他。”
宋雨瞠目結舌,記憶中拉拉是十分討厭自己的,他相信自己對於拉拉來說,是屬於沒有辦法鏟除,不得已才讓讓自己存在的。他甚至不懷疑,如果有機會拉拉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從妮子的生活中抹去。如今臨走,拉拉最後關照的話居然是讓夏晴天照顧自己。太陽黑子大爆炸,影響大腦回路了?
“你這是廢話,我不對他好,還能有誰對他好。倒是你,要做媽了,不要再整天忙工作了,工作狂的女人不招人疼。”夏晴天自然地把胳膊搭在宋雨的肩上,兩人看上去像是相知多年的老朋友。
宋雨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就妥協了。對於夏晴天的觸碰,他沒有太大的反感,大約是兩個人比較相熟了。隻是才見了幾回的人,能算熟悉嗎?但是每天都有短信、微信的。可說到底不過是個認識了一個多月的人。每次對於夏晴天的刻意親近,宋雨總是能很快的接受,然後在心裏天人交戰,提出一個質疑,接著去解釋,又再否定,再解釋,始終也得不出個結果來。反正,對宋雨來說,夏晴天就是個比較能夠接受的人,說到底,還是因為同類的關係,才讓宋雨放鬆了下來。似乎分析出了原因,宋雨也就不再糾結他現在和夏晴天所保持的姿勢。
妮子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尤其是宋雨毫不反抗的樣子,臉上樂開了花,“夏夏,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哦。”
拉拉和妮子的身影最終消失在登船口。
“郵輪看上去挺不錯的。”
“你要是喜歡,十一的時候,我們也坐船出去玩玩。”夏晴天看宋雨一臉羨慕,伸手捏他的臉。
“很痛。放手。”宋雨拍開夏晴天的賊手。
“我們去愛琴海,到希臘逛一圈,然後坐飛機回來。”
宋雨側頭看一眼夏晴天,然後垂下了眼,不再說話。希臘,是他的夢想之國,他曾經想過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把那個國度的每一寸土地都踏個遍。
“你一會兒還回單位嗎?”夏晴天看著宋雨,每次觸到宋雨心結的時候,他都這樣低著眼,不說話,以此來回避問題,這個樣子讓夏晴天莫名的有些心痛。他心裏地宋雨應該是無憂無慮,灑脫的,一往直前的,無論如何也不會是禁錮自己的。可是接觸越多,他越覺得宋雨的身上套著層層的枷鎖,而這些枷鎖不僅僅來自於宋雨的性向,還有些更重要的原因迫使宋雨成了現在的樣子,這原因是什麼,夏晴天不知道。他不願宋雨苦惱,適時地轉變了話題。
“總要回去露個臉,否則很麻煩的。”宋雨回過神來。
“我送你。”
“不用了,被人看見挺麻煩的。”
“送你到單位附近的地鐵站口。”
宋雨想想,還是同意了,畢竟大熱的天,他還有個工具箱。
夏晴天掛著一臉得意的笑發動了車子。外環轉內環,下地麵,左轉,右轉就到地方了。沿地鐵口的馬路正在施工,塵土飛揚。夏晴天說灰太大,不讓宋雨在這裏下車。平時上下班,宋雨為了避開這段施工路段,是多乘一站地鐵的。如果要夏晴天把自己送到下一個地鐵站,是會經過公司的。宋雨也不糾結了,乖乖地讓夏晴天把自己送到公司樓下。他想過了,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相熟的客戶。
事情總是無巧不成書的。
宋雨下車沒走幾步,就看見了秦牧。這會兒離下班還有段時間,秦牧是應該在公司裏的。宋雨有些窘迫,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還沒下班呢。”這樣打招呼的話,以秦牧的小雞肚腸,一定會覺得宋雨是揭他的短。“下來忙呢。”宋雨可是看見秦牧兩手空空的,這丫絕對是提前回家。裝作沒看見吧,秦牧也不會樂意。幾個主意轉過,他和秦牧已經要擦肩而過,宋雨無奈,隻能朝秦牧擠出個笑臉。
沒想到秦牧的注意力沒有在宋雨的身上,他關注的是宋雨身後夏晴天開的那輛車。“搭車回來的?”
“嗯,老客戶,正好順路。我推不掉。”宋雨不願意和這尊瘟神多說,“我先上去了。”
宋雨溜之大吉,秦牧若有所思地站了一會兒,看著那輛銀灰色的榮威550在街角拐了彎,順便把車牌記了一下。
回到公司宋雨收了收郵件,把要緊的事情處理一下,打發了杜天榮的糾纏,又聽了一會兒特別小組成員對秦牧的抱怨,也就到了下班的時間。收拾東西的時候,宋雨接到了夏晴天的電話,讓他到鴻韻大廈的停車庫出口等著。鴻韻大廈離宋雨的公司兩個街口,離地鐵和車站都有些路,一般沒有同事往那個方向走。夏晴天是故意在等自己這樣的事情,宋雨還是能想明白的。一來今天和夏晴天聊了許多,好感度直線上升,再則,當麵拒絕別人,宋雨不會,就算是電話,他也做不到,何況這事夏晴天算是想得周到的,沒有直接在公司樓下等人。夏晴天也是算準了宋雨的脾氣,才算好了時間打電話過來的。
宋雨讓夏晴天再等他一會兒。然後煞有其事地把辦公室和儀器間都檢查了一邊,磨嘰到所有的同事都走了,宋雨才做賊似得往鴻韻大廈趕。他是真心不想讓公司裏的人知道他和夏晴天有私人交往,天知道到時候又會出什麼妖蛾子。就他們老大那思路,其實和尿路沒有太大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