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定風波 第一百三十八章 講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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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逸軒不知道他要帶他到哪裏去,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隻能大步跟上。
上了岸,他才發現這裏就是那天他遇到小天的柳林街。此時夜已經深了,原本熱鬧的街上空蕩蕩的,隻有掛在那裏的燈籠還亮著朦朧的光。
小天帶著他鑽進了胡同,胡同狹長,裏麵也沒有燈,好在是十五之夜,天空晴好,借著明亮的月光,看得出胡同兩邊都是些破敗的草房子。從殘破的院牆和木門看進去,黑咕隆咚的,看不出裏麵有沒有人。
一路上都很安靜,隻有他們兩個人急匆匆的腳步聲。蘇逸軒不敢停留,緊跟在小天身後,隨著他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座同樣破敗的小院前。
小天先趴在門口聽了聽院子裏的動靜,過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穿過一個光禿禿的小院子,裏麵是兩間草房,推開一扇柴草紮成的木門,小天進了屋,蘇逸軒不敢一個人留在外麵,也跟著走了進去。
“是小天回來了嗎?”屋裏傳出一聲低沉虛弱的聲音。
“是,陳叔,我回來了。”
小天一邊回答,一邊快步走進了裏屋。
蘇逸軒跟著進去,屋子非常窄小,靠窗子的土炕上躺了一個人。月光從沒有窗紙的窗戶照進來,依稀能看清是一個男人。頭發花白,滿臉皺紋,身上蓋著一床黑乎乎的被子,一隻手露在外麵。聽著他沉重的喘氣聲,似乎是重病在身。
他看到小天似乎很高興,咳嗽了幾聲,嗓子略清爽了些:“回來的挺快啊,人帶回來了?”
“嗯。帶回來了,挺順利的。”小天幾步走過去,坐到炕前的一個凳子上,攥住他的手,回頭看了眼蘇逸軒。
看來就是他想要見自己了,蘇逸軒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看他如此年老虛弱,不再害怕,往前走了幾步,客氣的問道:“陳叔是吧?是你想見我嗎?”
蘇逸軒說完,隻覺得陳叔的目光倏地射向自己,好像利劍一樣把他盯了個透。他猛的一凜,再看時,陳叔已經垂下了眼眸,又變成了一個虛弱的遲暮老人。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誰,這個不重要,我也已經忘記了我是誰了。找你來,確實有些唐突了。不過,我沒有時間了,隻能這麼做,請你原諒。”
蘇逸軒聽他說的這麼客氣,而且話中明顯有隱情,不禁問道:“老人家,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