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靳維，你最好有個天衣無縫完美無缺的理由，我推掉公司例會到東城不是到傳奇的貴賓房看情趣片！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正開車去傳奇。
    那頭是副院長吳啟的電話，他說：“靳維，來醫院一趟，剛送進來一個病人，車禍致使顱內血腫，你來做這個手術！”
    現在是周日，做了十多年人民大夫，我難得的休息日。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沈長河現在估摸著已經上了高速，他從陽城趕到東城，我們一個月都見不到一麵，我都捯飭了自己小半個上午了，現在讓我上手術台！我握了握方向盤，問到：“值班室不是有方文遠嗎？”
    “文遠已經在做上周排下來的腦瘤，人命關天，你快來醫院！”說著不等我駁回就掛了電話。
    我煩躁地拔下耳機，深深地吐呐兩口空氣，才抑製住自己剛要罵出來的不雅之言。我最終還是調轉車頭回醫院。
    沈長河在高速我不敢打電話給通知他不用來傳奇。我都能想象沈長河暴怒的神情，那是一位蠻不講理的大老板！我還是祈禱今天的手術順利，而我能在沈長河耐心還未消磨完之前趕到傳奇。
    換好手術衣，趕往手術室，手裏還拿著病人的檢查報告，對即將要進行的手術有個初步了解。
    護士長李蘊小跑著跟在我身旁，她是這次手術的巡回護士。消毒的時候，她還在我耳邊念叨，彙報病人情況：“病人劉回，男，19歲，T大學生……”
    手術室裏麻醉師，助手護士都到了。我迅速就位，檢查劉回的情況，頭部重創，身體則是輕度損傷。根據B超顯示顱內血腫，得開顱清除，否則腦組織受壓迫，病情迅速惡化致死。
    “麻醉做了嗎？病人隨時可能躁動。”
    “半個小時前做的。”
    我點點頭，示意助手清理殘留頭部汙穢物。
    找到距離血塊最近的頭皮，避開重要的骨瓣開顱，剝離骨膜。
    “清血，顱骨鑽！”
    鑽孔尤為重要，要求注意力高度集中。一方麵根據B超顯示，確定鑽孔進度，另一方麵注意患處，並且隨時關注病人的反映。稍有不慎，手術就可能失敗。我的額頭開始冒汗，李蘊及時給我擦去。
    “調光，太亮了！”
    好在鑽孔還算順利，我開始抽血腫。緊張的氣氛又上來了，必須注意頭部受壓狀況，否則血壓突變，大量出血，腦神經壞死，後果不堪設想。抽出血腫後，我聽見旁邊助手呼出一口氣。不隻是他，連我也一下子輕鬆了。
    突然，心電儀上病人心率減緩，是顱內組織壓迫驟減。
    “輸血，加壓！”我趕緊下醫囑。
    搶救一番，病人終於脫險，確保沒什麼問題，我把關顱手術留給第一助手。去換衣間洗澡換衣。沈長河還在等我。
    穿好衣服，我摸出手機，一個未接來電，1個小時前的。沈長河永遠是這樣，他絕不會向任何人降低姿態，從不等人，從不接受拒絕，當然，絕對憎惡放鴿子。他身上商人的氣質對時間的觀念是以秒來記。遲到1個小時，不，路上不堵車趕到傳奇還要半小時。我有點為自己擔心了。
    我不知道沈長河回陽城了沒有，決定打電話確認。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我剛叫了一聲“長河”，那頭怒極的咆哮就披頭蓋臉而來。
    “靳維，你最好有個天衣無縫完美無缺的理由，我推掉公司例會到東城不是到傳奇的貴賓房看情趣片！”
    “長河，對不起，你還在傳奇嗎？我馬上過來！”我立馬示弱補救。
    我一邊講電話一邊往停車場奔去。經過前台，看見李蘊也換了衣服，想來那位病人已經轉移到重症監護病房。
    趕到傳奇的時候，沈長河早已沒了蹤影。我打了十多個電話都是占線。我站在傳奇十四層貴賓房內，望著這座城市，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我和沈長河，似乎走到了盡頭。我清晰地感到自己左心房一下一下抽搐著疼。
    坐在那張白色的大床有褶皺的一角，我想之前的兩個小時沈長河就是坐在這裏，想著將我碎屍萬段吧！煙灰缸已然躺著幾個煙蒂，我煩躁地把它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