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大學士
    渺影宮
    陌臨淵冷冷地勾了勾唇，望向窗外。右手撫摸著龍紋佩，平靜無波的眼裏猛然閃過一道利光。
    焚天……果真是一爛攤子。
    不過，也隻有這樣才有挑戰性，不是嗎？
    微微抿唇。想起早朝後左相與攝政王的提議，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也是，現在如此雷厲風行的改革不僅會讓焚天原本的根基動搖，更可能會讓他國感到威脅以致聯合攻打焚天。若真是那樣，可就不妙了。畢竟，焚天可不都是忠臣啊。想起那個男人留下的爛攤子，陌臨淵冷笑。
    “主子。”靈兒身影出現在陌臨淵三尺之外，那張絕美的臉上出現了不符的擔憂。
    “何事？”陌臨淵沒有回頭，低眸看向那盛窗外開的曼珠沙華，上挑的眼角微微一眯，說不出的魅惑。
    “天穹帝國帝君下帖意拜訪主上。”靈兒低下頭，掩下眸中的思緒。
    “哦？顧少炎？”陌臨淵挑了挑眉，微微勾唇：“這倒是有趣。孤也想見識見識這位天穹帝國最為出色的君王。”
    “屬下這就去準備。”靈兒低頭淡淡言。
    “慢著。”陌臨淵緩緩轉身，狹長的鳳眸掃過靈兒低下的麵容：“你認識他？”雖是疑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
    “……”靈兒隻是低下頭，默默無言。
    陌臨淵的眸子閃了閃，眼底劃過暗芒：“下去吧。”
    “是。”靈兒如釋負重，飛快的走出房門。呼~還好主上沒有深究，否則……思及至此，靈兒竟然出現殺意，卻又轉瞬即逝。回頭看著眼緊閉的房門，微微抿唇，終是什麼都沒說，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陌臨淵緊緊盯著房門，仿佛能透過那一道木門看到靈兒的身影。
    像是確定了心中所想，陌臨淵微微一歎，繼續去欣賞那妖冶的曼珠沙華。
    明天，就是那人的死期。
    陌臨淵低頭看向自己修長白皙的雙手，冷冷勾唇，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人驚訝的神情呢。他一定沒料到，當初那個懦弱的小孩竟是如今的焚天帝王吧。
    他，期待著……
    想到那隻傲嬌的小貓，陌臨淵的笑容瞬間凝固。卻又轉眼間掛上溫柔無奈的笑意，不知道那隻小貓在幹什麼。
    陌臨淵轉身，現在還不是時間悠閑，先把焚天深存多年的問題解決吧，否則，這次改革也不能得到徹底的效果。
    妥協一般，陌臨淵坐到書桌前，翻開名冊，修長的手指在名單上的人名上流連，最後停留，輕輕一點。
    “吳總管。”陌臨淵冷冷的喊道。
    “陛下。”吳總管聞聲推門而入。手上托著一盞茶，輕輕放置陌臨淵身前。
    “傳王華覲見。”陌臨淵輕輕托起茶盞，輕抿一口。狹長的眸子舒服般的眯了眯。不錯，上頂的雨前龍井，再加上天山雪水，果然有不凡之效。
    “是。”吳總管低頭領命，悄悄退了出去。他是穆公公一手帶出來的，自小以來便被灌輸陌臨淵是主子是天的想法。所以，陌臨淵的一切決定他都是支持的。不過那王華？乃是內閣大學士。看來……嗬，吳總管冷聲一哼，著小太監去宣。
    王府
    王華正教訓著他那不成器的嫡女，聽聞宮中來人，微微一怔。莫非是他那女兒的事傳到那位主的耳朵裏了？如果果真這樣，那麼他的勢力……
    王華壓下心中的驚恐，連忙將女兒趕了出去，慌忙出去迎接。
    王華詫異的看向吳總管身邊最紅的太監，掛上完美的笑容：“公公何事大駕？”
    那被稱之為公公的來人一怔，隨即冷笑：“淵帝有請。”
    王華此時心中都是驚恐，若是陛下知道了，那……。也因為著滿心的恐慌，並沒有在意那來人對於陌臨淵的稱呼。
    “大學士，請。”那來人微微低頭。掩下自己的容顏。
    王華也顧不上許多，連忙喚人備馬進宮。
    宮門口，按焚天慣例，無論多高品級的官員也不可坐馬車進入皇宮，王華也習慣，從馬車上緩緩下來。
    王華環顧一周，卻並未看到那個公公。怕是報信去了吧，王華搖搖頭，並未多想。遣下家丁，獨自一人進宮麵見皇上。
    雖然他不知皇帝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麼，但是他現在萬不可打草驚蛇，否則，他整個王家的下場……
    想到皇帝前幾天雷厲風行的做法，默默打了個冷戰。淵帝，不愧是當年打敗了羅大將軍的人。哪怕是昏庸多年，這一朝清醒，萬萬不是他們可以匹敵的。
    更何況，他那女兒，還看上了那個人。若是以前的淵帝，說不定還沒啥事，但是現在，嗬嗬。看他早朝時處理那些謀反之人，卻一句沒有提到那個人的態度，就說明，他有他淵帝護著！
    如今，真是多事之秋。眼看著到了渺影宮，王華收回情緒，看向站在門外的吳公公，恭敬道：“勞煩公公通報。”
    吳總管淡淡瞄了他一眼，點點頭，進到房裏，關上房門，杜絕一絲能窺探的機會。吳總管走到陌臨淵前，微微低頭：“陛下，王華到了，在門外候著呢。”
    陌臨淵停下筆，按了按脹的太陽穴，半晌才睜開眼，勾起一抹笑意：“宣。”
    吳總管了然的點點頭，輕輕退了出去。
    吳總管打開房門，微微彎下腰：“王大人，陛下有請。”
    王華壓下心中的不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踏進屋子裏。
    身後，吳總管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笑容，看著王華的身影，輕輕笑了笑。帶著諷刺，又有些驚訝與感歎。不過片刻，所有的情緒斂在眼底，深深望了裏麵一眼，終是輕輕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臣，王華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王華進入內殿，撩袍跪拜。動作及其標準，挑不出一絲不足之處。
    陌臨淵抬眸，淡然的目光掃視台下之人，半晌，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平身。”
    “謝陛下。”王華起身，立於桌前。似乎對於跪了那麼長時間一點都沒有不滿。
    倒是個才，可惜了……陌臨淵停下批改奏折的動作，淡淡地說了一句：“大學士最近過得蠻滋潤啊。”
    王華的身影一僵。抬頭看了眼皇帝的表情，才弱弱道：“陛下此言何意？”
    陌臨淵用手阻著頭，長發隨著陌臨淵的動作落到了一邊，卻帶著魅惑之意。一雙冷眸卻直直地盯著眼前之人，完全是兩個極端，讓人難以置信。魅惑與殘酷竟然在一個人身上做到了完美的演繹！
    qaq陛下饒命！！臣錯了！！王華覺得心髒深受一擊，血槽已空。
    但是……王華依舊一副忠臣的模樣直至下跪：“不知陛下何意？”
    何意？陌臨淵低笑，隨即話音一轉，帶著些許的冷意：“竟然敢動朕的東西？王卿家真是勇氣可嘉。”
    王華跪著的身影一頓。低眉調整好心緒才緩緩地表衷心。抬起頭，眸子裏全是不可置信：“陛下明鑒！臣絕對不敢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
    “是嗎？”淵帝陛下森森一笑。
    都怪那個不成器的女兒！！
    王華依舊大義凜然：“若是陛下是在惱怒，臣這就回府將那個不成器的女兒交給陛下。”不過是個女兒罷了，王華冷笑。
    啥？陌臨淵這次真的是深深地看著這個一直在做戲的家夥了。這腦部結構，有點特殊啊，不知道天醫能治不。
    咳咳，陌臨淵扯回跑偏的思緒。看著王華的眼底帶著殺意。
    王華陡然一驚，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單單為了那個人？這不是淵帝的作風啊。
    陌臨淵低眸，看來，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不過，陌臨淵仔細地想了想，還是得先來個下馬威，不然明天就太無趣了。
    陌臨淵靠在椅背上，右手食指敲打桌沿，沒有讓王華起身的意思：“王卿家昨日在護國公府休息的可好？”
    王華一怔，顯然已經明白了：“陛下，老臣與護國公乃是至交好友，這……”
    陌臨淵仿佛在看著跳梁小醜一般：“你們的心思孤該不知道嗎？隻不過是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爾等竟然如此不知死活來挑戰孤的權威？”
    陌臨淵覺得戲看夠了。論演技，他區區一個臣子哪能與在娛樂圈被封神的影墨絕相提並論？簡直是一個渣渣罷了，還不自量力。
    王華心裏一沉，果然淵帝還是知道了。應該說真不愧是殺了眾多皇室後代而登上大位的殺帝嗎？嗬，果真，影帝之子無論何時，都不容小覷！
    王華淒慘一笑：“那陛下此次叫臣前來是為了？”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陌臨淵意外地問了一個雞肋的問題。
    “臣當然不想死，這世上有幾人不想活？”王華淒慘一笑。既然陛下打草驚蛇叫他來了，那便一定是勝券在握。即便是反抗，也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淵帝叫他來的深意。
    王華起身，恭敬的彎腰，拱手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臣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陌臨淵揮揮手：“不需要你做什麼，滾吧。”
    王華再度行禮，抬頭看了眼陌臨淵，才緩緩退了出去。
    門外，吳公公隻是淡淡地看了眼王華，唇角掛著冷意：“王大學士，希望您是個聰明人。”
    王華了然的笑笑，知道吳總管是什麼意思。哪怕今後陌臨淵不殺他，這個吳總管也未必會輕易放過他。隻怕世人都未曾想過，這位宦官，竟是深不可測的主。但是，再如何的深不可測，也不過是陌臨淵身邊的狗罷了。唯一不同的，便是這條狗比之其他的狗更加忠心耿耿而已。
    王華嗤笑。明天，注定不在平靜。那個人，也終究不是淵帝的對手，即使，他自認已經大權在握。也許，在那陌臨淵的眼中，他們，不過是一介螻蟻罷了。
    對此，王華王大大學士感受到了來自宇宙的深深惡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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