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一步後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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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層】
新的一周開始了,裴謹楠在公司簡直忙成個球。整天基本上都是麵無表情的到處跑,不停的調整計劃,監工,修改報告,工作強度超神,一天二十四小時做四十個小時的事情,嘴皮子都要磨破,心都要操碎。
同組裏麵的其他人也是一樣,忙起來連口水都喝不上,公司boss還時不時跑來這裏視察。
所有人都要神經衰弱,特別是秦靈,她的小心髒都要被boss折磨完了,平時她像條魚,能溜就溜,現在可好,隨便個人開門進屋,就算她在工作也瞬間草木皆兵,跟個受了刺激留下心理陰影的兔子一樣。
一連三天,裴謹楠幾乎沒有時間和精力想到謝顯,隻是偶爾遇見的時候,他甚至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死魚眼黯淡無光,映不出一點謝顯臉上銳利英俊的輪廓和儒雅溫和的神情。
裝逼的玩意兒,他頂多在心裏吐槽一下他。
吐槽完了,他轉身就繼續工作,叼都不叼謝顯一眼。
到了第四天,謝顯追過來了,像條被遺棄的大狗一樣蹲在家門口等他。
謝顯看裴謹楠從電梯出來,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一口氣,起身迎接他:“你終於回來了。”
裴謹楠斜著眼睥睨似的:“你擋著我的門了。”
謝顯無賴,反而故意撐著門框:“我要跟你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起開。”裴謹楠皺眉,語氣淡淡的。
謝顯討厭裴謹楠這種帶著厭惡的不耐煩,這讓他覺得裴謹楠在例行公事的敷衍他一樣,這種感覺瞬間把他拖回一個曾經相似的泥潭——裴謹楠明確的告訴他,對於現狀,他不想做任何努力來改善。
謝顯感覺一種帶著惶恐的無名怒火轟的在心裏炸開,他瞬間暴怒:“老子說要談就要談!!”
他衝到裴謹楠麵前揪起他的西裝領子:“就現在到我家去談!!”
裴謹楠明顯被謝顯嚇一跳:“臥槽!喂!!放手!”
謝顯紅著眼睛喘了幾口氣,鬆開手裏滿是褶皺的衣領,挪開目光,立在原地悶聲說:“來我這裏,我們談談。”
裴謹楠的桃花眼裏黑洞洞的眼仁看著謝顯,手上整理西裝領子:“我們是什麼關係,有談的必要嗎?”
謝顯的拳頭握緊一會兒,又鬆開,壓著翻湧的感情:“…………有。關於唐,我會給你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不需要解釋,”裴謹楠說,“第一,我認為我們沒什麼關係,除了仇家。第二,也許你覺得我敏感,可是不好意思,我就是長著一雙銳利的眼睛。祝你和老情人玩的愉快。哦,對了,給你一句忠告,有了舊愛還想要新歡,小心遭雷劈!”
謝顯聽得滿頭黑線:“不是你說的那樣!唐是我的親戚……”
“已經入籍了?那也是好事,”裴謹楠搶過話頭,淡淡說,“讓開,我要回家休息了。”
謝顯攔在裴謹楠和門之間:“嘖!你聽我好好說行不行?!”
裴謹楠拿著鑰匙,眼神突然變得溫順和煦,他慢慢靠近謝顯,把人夾在他和門中間,兩個人挨得極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他微微抬頭看謝顯:“那,你說吧。”
他邊說,一隻手輕輕的,邊把鑰匙插進謝顯腰側的鑰匙孔裏。
謝顯滿頭霧水看著突然親近他的裴謹楠,想說,卻因為受寵若驚隻是張了張嘴:“……………………”
裴謹楠善解人意的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說得上溫柔的表情,突然發力用膝蓋狠狠的頂謝顯的胯下!
謝顯:“啊!!操!!!!”
裴謹楠擰著謝顯後衣領,把脫力縮成一團的謝顯踹出去,一擰鑰匙,開門竄進家裏。
“臥槽尼瑪!!!!裴謹楠!你他媽!……嘶……操了!!…………@#¥%&*%¥#……”
裴謹楠靠在門上,聽受傷的謝顯在走廊裏抽著氣開始國罵。他想,這時候應該笑,大笑,但是卻笑不出來,隻覺得疲憊和無限的悲涼。時間慢慢的過,他越想打開門看他一眼。
“…………人都是賤。”裴謹楠的手按在手把上,垂著眼睫,麵無表情的喃喃自語,給人性留了個定論。
【表層】
裴謹楠忘了這是第十幾次重新做細節調整,重新交報告了。拿錢的是老大,合作方就算是要求把地球翹起來,他們也要找個棒子和支點,翹給他看。
他到打印機取出打印好的報告,用訂書機訂了,然後甩在桌上成堆的文件上麵,等十分鍾後的小組會議。
他趁這十分鍾給出納打電話核對采購數量和價錢,又是一場狂轟濫炸似得電波交談。
掛了電話,他拎著報告和其他人一起走進會議室,把報告一人一份發了。
隻有組長還有力氣,強撐著跟他說了一句謝謝。
組長灌了一口咖啡,打起精神說話:“投資商的意思啊,誰也別跟我發牢騷,改到對方滿意為止。”
秦靈哭喪著一張漂亮的娃娃臉,趴在桌子上翻資料,呻吟:“為什麼啊為什麼……明明之前都通過了,等到準備動工的時候怎麼又要改啊……最可惡的是,居然還把預算減了,嚶嚶嚶,嚶嚶嚶……”
組長翻裴謹楠新的評估,盯著價錢彙總那一頁看:“你的風格設計已經過了,還哀怨個什麼勁兒,裴謹楠的這個才是真麻煩。謹楠,這個裝修材料不能壓的再低了嗎?這個比例到最後,資金容易脫節的。”
裴謹楠心裏罵一句滾尼瑪,沉著聲音、皺著眉頭回答:“不行了,從來沒這麼低過。剛剛給出納和采購電話,價錢談到對方快要翻臉了。”
組長歎氣,辦公室裏一片疲憊的沉寂。
秦靈可憐兮兮的抬頭:“要不然,我再重新做一份吧,以材料廉價為主大改……”
組長馬上揮手:“別。……我去跟合作商談,資金明明很充足,預算不應該壓到這麼低。”
裴謹楠合上資料:“我也去。”
“嗯。”組長點頭,“其他人手上的工作結一下,就按現在的計劃結。按兵不動到我和裴謹楠回來。”
組長起身,示意裴謹楠跟他一起走。
裴謹楠剛站起來,一陣爽朗的男聲夾雜著蹩腳的外國口音從會議室門外傳進來:“哈哈哈哈哈,尊的嗎尊的嗎?”
裴謹楠聽著這個賤了吧唧的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不祥預感。然後他看見了,公司boss主動推開會議室的門,門那頭露出來一張無比欠操的陽光笑臉。
裴謹楠瞬間臉色鐵青,boss的聲音在耳畔回旋:“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合作方的董事之一,唐尼韋斯維爾先生來看望大家。”
草泥馬的禍不單行!草泥馬的謝顯!草泥馬的舊情人!草泥馬啊!
西裝革履的笑麵虎一臉粲然的站在氣氛壓抑的會議室裏,抬起右手打著招呼:“大家好,我叫Tanny Weswill,你們叫我唐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