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 忘得掉?忘不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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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層】
    裴謹楠休息了一個整個白天,晚上又奔去酒吧。
    酒吧正常營業,但是他卻沒有看見老板或者老板娘。之前的守夜小哥在吧台裏麵招待客人,對他搖搖頭。
    裴謹楠於是去了醫院。
    他先去顧廿那裏看情況,看見顧廿靠坐在床上,看一本軍事雜誌。
    顧廿抬眼看來人,隨即視線又轉回到雜誌上,淡淡打招呼:“來了,歡迎。”
    “顧哥,嘿嘿。”裴謹楠狗腿子一樣啪嗒啪嗒的跑到病床前坐下,“感覺怎麼樣?”
    “還行。”
    “哦,我聽路黎說沒什麼問題,好好養著就行。”
    “恩。”手上翻一頁。
    裴謹楠小心翼翼問:“顧哥,那個……老板他聯係你了嗎?”
    顧廿手一頓,雜誌一合,丟到病床上:“沒有。”
    裴謹楠撇嘴:“老板他……沒什麼事兒吧。也沒有聯係我……”
    顧廿臉色灰了:“閉嘴,烏鴉嘴。”
    裴謹楠堆在椅子上:“哦……”
    顧廿揉揉太陽穴,本來就覺得心裏沒底,派出去查的人也沒有消息,裴謹楠還來跟他瞎逼逼,真是煩死了。
    裴謹楠瞄瞄顧廿:“顧哥……那我先走了……”
    顧廿瞪他,這貨整天就是腦子缺根弦,既然來看他,還提沒找到的那個姓喬的幹什麼:“恩,走吧。”
    “嘿嘿,那顧哥,我走了。”既然沒找到老板,裴謹楠就趕緊溜躥到三樓,去看謝顯。
    【表層】
    裴謹楠興衝衝的壓門把手,哢嚓兩聲,沒壓動,沒打開門。他的笑容凝在臉上。
    這謝顯幹什麼呢,怎麼鎖門。裴謹楠疑惑。他敲門:“謝顯,謝顯,開門,是我!”
    裏麵沒有人應,謝顯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去找樓層櫃台問,結果護士說,今天上午,那病人就出院了,手續還是路院長親自給辦的。
    裴謹楠聽到消息,一陣恍惚。
    走了?這就,走了?為什麼啊!謝顯這麼大的一個人,說走就走了?他還受著傷呢!
    路黎辦的手續,怎麼也不跟他說一聲,對了,路黎不知道他和謝顯的關係。他拿出手機,想要問問路黎怎麼就讓謝顯出院了。
    路黎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路那邊傳過來:“喂?”
    裴謹楠張了張嘴,終於憋出來一句話:“謝顯走了。”
    “哦,那個頭流了很多血,但意外隻有輕微腦震蕩的那個,看來身手不錯,躲得有技巧。”路黎評價。
    “他……他怎麼這就走了……”裴謹楠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但是像是心髒突然被人挖了一塊。
    對了,一定是因為他還沒報複他呢,對,他還什麼都沒問呢,謝顯怎麼就這麼走了?
    “像是有急事,”路黎靜了靜,“你感冒了?聲音有點悶,喝熱水睡一覺。”
    “誰感冒……”裴謹楠這才猛的聽自己的聲音,真的感冒似的發悶,眼淚從眼眶噗簌一下留下來。
    裴謹楠馬上掛了電話,用手摸眼淚。
    【內裏】
    我知道,以後我都再也不會遇到像他這樣一個人了。
    【表層】
    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裴謹楠青春的熱情尚在,是整天桀驁不遜的那段作死時光。
    隻不過他被個男人睡了,可惡的是,這個男的不僅睡了他,還羞辱似的留給他幾百塊錢。
    媽逼,當他是出來賣的嗎?!他可是裴家少爺!
    這等深仇大恨,不報不行!找幾個人輪[]奸他一百遍啊一百遍!
    於是裴謹楠調了監控錄像,拿了那人照片,直接讓狐朋狗友找人。
    裴謹楠在當天下午就拿到了資料,要說為什麼這麼快,是因為這個上了他的小子說來也是他圈子裏的。
    不過裴謹楠裴少爺是享受別人伺候的,那人是伺候別人的。
    這人據說是流動人口,在全城酒吧到處打工為生,養活未婚生子的重病母親,因為臉長的好,倒也賺的不少。
    而他的名字,裴謹楠壓根都沒關注,一心隻想著收拾這小王八一頓。
    裴謹楠讓人領了幾個人,把深夜下班的謝顯堵在巷子,他在巷子外麵等結果。
    咒罵聲、悶哼聲和肉體擊打的聲音不斷的傳過來,裴謹楠靠在牆上抽著煙,慢悠悠的看天上的星星。
    過了不久,周圍安靜下來,裴謹楠扔了煙頭,用腳踩滅,轉身一抬頭,看見一個滿臉是血的人。
    “操!”裴謹楠嚇了一跳。
    麵前的人慢慢動了,走路腳步虛浮,晃晃悠悠從裴謹楠身邊晃了過去。這人似乎已經被打暈了,沒有看到裴謹楠似的,走遠了。
    裴謹楠在微涼的晚風裏麵清醒了一會兒,衝進巷子裏,果不其然看到一地攤倒的人。
    這人睡了他一晚,他揍回來一頓,說不上平等,但也算消了裴謹楠的氣。
    不過,裴謹楠笑,這小子,骨頭真硬啊。
    次日,裴謹楠全副武裝,跟蹤謝顯。天天喝酒他也膩了,換換口味倒也可以。
    謝顯家住貧民區,生活條件確實不好。裴謹楠也算是過過苦日子的人,但看見淩晨四點多,頭上紮著繃帶的謝顯背著包出門送報紙,還是嘖舌。
    裴謹楠是夜貓子,白天睡覺,晚上活動,可是謝顯不是。
    他昨天可是半夜一點半打的謝顯,渾身帶傷,這他就出來繼續工作了?
    裴謹楠開一輛小車,遠遠跟著謝顯,看他一棟一棟樓的爬,有的時候坐下來休息,換繃帶。
    跑了兩個多小時送報紙,六點多回到家裏,推著在輪椅上的母親出來去公園溜達,吃早餐。
    他母親靜靜的坐在輪椅上,不說一句話,倒是謝顯笑著不停的跟她說話。
    裴謹楠看著這一幕,不禁抽抽嘴角,徒勞無功的事情還真的有人做啊。
    九點多,謝顯出門,穿著職工服,用職工的帽子把頭上的繃帶遮好,開始笑臉迎人的打工。
    裴謹楠在車上打盹,不論醒來多少次,謝顯換多少家店,他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褪下去。
    裴謹楠看著都累。
    一直到晚上九點,謝顯才回家一趟,似乎是要做家務,沒過多久他關了燈出門。
    有人給裴謹楠打電話約他去酒吧,他隨口答應,不過想去一個特定的。
    沒錯,那家就是謝顯今天晚上打工的地方。
    裴謹楠喝酒喝的暈呼呼的,盯著謝顯來來回回的工作,那個笑臉讓裴謹楠無比煩心。
    笑笑笑,有什麼可笑的。這個小子,媽的,堅強樂觀的都能感動中國了。
    裴謹楠知道自己跟這種人完全不同,他們從三觀開始就不一樣了,更不用談別的。
    裴謹楠知道自己一直在悲觀的作死,隻能朝著撒旦之門墮落下去,他是個怕受傷的膽小鬼,連直麵人生的未來迷茫的勇氣都沒有,終日麻痹自己的神經,得過且過,如果沒有他母親恐怕他根本活不下去。
    他不真正明白什麼是樂觀,隻知道生活中僅有逼迫和顛沛流離,所以那些笑臉,那些快樂,在他看來如此的不真實,他寧願不要。
    眼前這個笑嘻嘻並且不知悔改的端著盤子和酒水的死小子、王八蛋,他馬上就會忘記,就像忘記自己跟男人比跟女人更爽一樣。
    【表層】
    裴謹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撐著頭流眼淚。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又一片混亂。
    隻是知道謝顯不辭而別,這讓他無法接受。
    “裴尋?”裴謹楠聽見有人叫他。
    老板風塵仆仆站在他麵前:“你哭什麼?”
    “老板……”裴謹楠哽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的感情。
    “別在這掉眼淚了,先去我老婆病房。”老板拽著裴謹楠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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