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lot-To-Pilot  protocol  is  engaged.”毫無情緒起伏的女聲在機艙響起，衛莊率先睜眼，望向低低呼出一口氣的蓋聶，調笑道：“師哥當真熱情。”
    接通的一刹那，衛莊竟看見蓋聶腦中是當年自己表白後恐遭拒絕，不由分說擁著師哥他親吻的畫麵，心內訝異非言語可以描述。
    每次戰鬥前進行的意識相連程序，都讓衛莊感覺自己對蓋聶有了新的認知，這一次也不例外。
    蓋聶麵色不改，淡淡回道：“不過思考如何尊老愛幼。”
    他指的是警鈴大作後，衛莊依舊在床上嬉耍的行為。衛莊論年齡比他大一歲，論資曆卻是師弟，所以這句話不管是哪一麵，都可以用上。
    “Neural  handshake  strong  and  holding.”
    兩人心意透徹地互通，聞言相視一笑，他們之間的連接哪次不是“strong  and  holding”了？
    “Echo-H，emerged.”
    “Echo-I，emerged.”
    “Echo-J，emerged.”
    ……
    二人之力，合共戰機，三者融為一體，才是最厲害的武器。
    外麵，線條流暢的純黑Sidewinder-G融入夜色，顯得優雅而危險。
    悄然升至四千米高空，戰機開始加速，機艙內的指示台顯示，戰鬥模式已經自動開啟。
    十秒後進入外逸層，無聲接近第一個目標。
    衛莊斂起笑容，眉宇微蹙，全神貫注於眼前的影像儀，食指輕輕炮彈控製台光滑的金屬圓邊，隻待蓋聶甩出個漂亮的拐彎。
    蓋聶早在電梯裏就和衛莊研究過敵手的大概方位和具體戰術，密集分布的偵察兵是他們首要的清剿對象。二人此時配合默契，所向披靡，Sidewinder-G本身就屬頂級的反偵察戰機，蓋聶駕駛期間更是心無旁騖，腦中的指令清晰有序，一條接一條，行雲流水般；那邊廂的衛莊下手既快又準，一擊即中，半點餘地不留，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完全不需要動用追蹤導彈。
    Sidewinder-G仿佛也感受到兩位主人的鎮定，在北緯60°上方的高空掃了一圈，不僅將對方二十九部偵察機悉數擊落，而且毫發無傷，端的是穿雲過月般的好身手。再加Echo戰機的成績，短短十五分鍾，他們便收割了七十八部。
    影像儀上的紅點一個跟一個消失，速度飛快，衛莊忙裏偷閑瞄了一下時間，發現還不到淩晨兩點。
    清理最後一台偵查機時出了些問題，似乎是火光驚動了它，幾乎是轉瞬之間，駕駛員已將速度提到極致，往來路——HD-9446c的方向狂逃而去。蓋聶隱隱感覺奇怪，問了原本應該負責該區域的Echo-K為何之前沒有來過，得到的答案是不慎偏離航線。
    明顯現在不是責怪的好時機，蓋聶不置褒貶，隻是頓了頓略作思索，便同樣加速追擊，無論對方是否收集到某些要緊的信息，他們接到的任務都是不留活口的“徹底消滅”。
    衛莊對此沒有異議，但不曾放鬆半分，反倒是更加警惕了。
    Echo戰機跟在身後，距離並不遠。
    追至距離HD-9446c八分一光年的地方，蓋聶終於明白奇怪感覺的來源，這是經驗豐富的戰士對於危機的第六感——隻有一個紅點的影像儀突然爆炸性地顯現出密密麻麻的紅點，少說也有上萬台戰機。
    他們麵對的，是一整支軍隊，其中甚至有HD9446c第四大航天母艦，勝利號（Victory）。
    衛莊五官英挺的臉上一片肅殺。
    背後的Echo號戰機有些異動，蓋聶劍眉一挑，Sidewinder-G倒轉式翻身的同時，衛莊扔出了八枚追蹤激光炮，向前射出。
    Echo號的炮火落空，又躲閃不及，一陣爆炸後便殘骸四散，蓋聶迅速駕機遠離，往附近的Sheratan星係急奔，HD9446c的戰機和航天母艦隨後緊追不放。
    衛莊為節省彈藥，不再發炮，隻是靜下來，輕輕握住蓋聶青筋暴起的手臂。
    蓋聶麵上雖半點不露，但內心其實已有些緊張了，或許如今比他十八歲成年，獨自執行搜索資源的任務差點死在Mirach星係的時候還要緊張。
    兩人的精神世界連接在了一起，衛莊自然能感受到他所有的波動。
    元帥能藉由軍令除掉他們，焉知他們就會束手就擒？白兔走投無路尚能咬人，何況是他們這種身經百戰的人？
    畢竟這種情勢下，放手一搏方有一線生機啊。
    他們又怎會猶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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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①Pilot-To-Pilot  protocol  is  engaged.：指兩位駕駛員之間意識連接的程序已經啟動。
    ②Neural  handshake  strong  and  holding.：意識連接的信號非常強且穩定。
    ③Echo-H,  emerged.：Echo-H戰機的駕駛員完成意識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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