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書訣三人往巴山急速趕去，饒是他自己也有些支持不住，何況是林紫狐白顏歡二人。才行得半日，林紫狐倒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大師兄，我們歇會兒吧。”林紫狐在馬上，馬兒踏踏地跑著，她靠近林書訣，大聲地提議。林書訣停下馬來，看了看天色，天空陰沉沉地，怕是有場大雨。在看這一路得密林，今日之內，或許也到不了下一個村鎮。
    “我們先找避雨的地方，今天看來是要下雨的。”
    兩人答應著，三人就開始一路查看有沒有可以提供露宿的地方。這天逐漸陰沉，還有狂風突起。白顏歡一路向山上去，看是否有山洞可以提供今晚露宿。隻是行至山腳，卻聽到聲聲低吟，還是極力隱忍的模樣。
    白顏歡心裏打鼓，暗想去找自己大師兄看看，他騎著的馬卻突然打了個響鼻。然後便是空氣破空的聲音，似有利刃穿風而來。白顏歡順手拔出腰間佩劍，輕輕一揮，便將那力量十足的東西格擋開來，卻是一支通體黑色的銀針！
    突然再一聲破空之聲，還未待白顏歡反應過來，身體便騰空而起，細看之下，發現是幾根銀絲把他的四肢纏住，向林中拉去。
    “大師兄！紫狐師姐！救命啊！”
    “再叫，我就割了你的咽喉。”一個陰沉沉的聲音響起，躺在地上的白顏歡拚命抬頭，他正籠罩在一片陰影下，隻是這陰影略小了些。
    “你，你是誰？”白顏歡偷眼打量山洞四周。他剛才正是被這人用幾根銀絲卷入這裏的，可是……
    “小朋友，你、你……”他著實不知道怎麼稱呼，他身前的少年一直陰森森的，隻是看著他也不說話，雖然師傅說過不能以貌取人，但是也還是得問清是否能放了他。
    咻的一聲，白顏歡隻見自己的頭發被削落幾縷，麵前的小少年麵色之陰沉。他吞了吞口水，心想可能早入江湖的人都不喜歡被看小了。可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啊，怎麼能？
    “看你是雪山派的，便饒你一次。閉好你的嘴。”少年陰森森地說。
    少年轉身進入洞內，可以看見他瘦小的背影，分明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卻是那樣老沉，而且說不出地詭譎。
    洞裏又傳出呻吟的聲音，似乎更加的難受。白顏歡聽著，隻覺得自己都像要死了一樣。可是又不能開口，師兄說過，在外麵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尤其是江湖人的閑事。
    “啊啊啊啊啊——”
    一聲長呼，山洞都震蕩著，“穀醫仙你不得好死，我們長陽教是不會放過你的！”裏麵竟傳出女子的聲音，但是沙啞破碎，到像是垂死之人的奮力掙紮，用最後的生命進行的怒吼。
    “顏歡！”是林書訣的聲音。
    “大師兄，我在這裏。”白顏歡也顧不得剛才那少年所說的話，大聲吼叫。見到林書訣和林紫狐的時候，白顏歡歡喜得落下淚來，忙跌跌撞撞爬起來撲到自家大師兄懷裏。
    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林書訣就把白顏歡護在身後，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敢問閣下是……”
    “你倒是比剛才那個娃娃識相多了，不愧是林瑾的外孫。”剛才的少年慢慢跺出來，正用細絹擦拭手上的血跡。那周身的氣勢，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什麼娃娃，你難道不是娃娃！”林紫狐忍受不住那人周身的倨傲，出聲質問。林書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林紫狐的脖頸就被人握在手裏。少年的手小小的，卻也足夠掐住少女纖細的頸項。
    “師妹少有下山，不懂江湖規矩，書訣教導無方，還望前輩放過師妹。”林書訣背脊發寒，他連那少年是什麼時候出的手也未看清，可見這少年的武功不低，而且其內力隱藏之深，氣息內斂。
    林紫狐在他手上掙紮不已，她還能聞到這少年手上的血腥氣。
    “看在你的麵子上便饒她一次，若再不敬，便是用來試我的新毒了。”少年放下林紫狐，踏踏跺出門外，“我的馬被那小賤貨弄死了，隻能勉為其難與你們同路。可有異議？”
    林紫狐還想說什麼，卻被白顏歡阻止。隻聽林書訣一聲榮幸，山洞裏就隻剩下三人，當然還有洞府深處的人。三人小心入內，在看見滿身血汙的少女時，不禁倒吸涼氣，林紫狐白顏歡兩人更是驚叫出聲。
    少女全身赤裸，身上有無數細小的孔，從孔中正冒出烏黑的血液，少女除了臉頰以外，全身如同枯木一般，她嘴裏還不停念叨著“碎屍萬段，要將穀醫仙碎屍萬段”
    “這，便是江湖，你們記住，不能小看其中的任何一人。了解了嗎？”林書訣聲音沉沉的，有些感慨。他下山的次數也不多，但經常聽外公說起江湖中的事情，他們此次下山，不過是為了曆練三人，還有完成外公交代的任務。隻是此行，總讓他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