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枯萎
    遇見就是離別的開始。
    記住就是忘卻的開始。
    愛就是冷漠的開始。
    與你相逢的瞬間，就是我生命的開始。
    ——題記
    “咳咳。”
    兩人同時回頭，排在修兵之後的久南喬下一場的對手，就是人稱百年一遇的天才的海晴。
    她剛幹翻伊集院，所以興頭正高：“喲！久南！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和你在正式的舞台上交手了？我和檜佐木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所以不要掉以輕心隻管使出吃奶的力氣來砍我吧！”
    喬站起身來拍拍褲腿上的灰塵，冷靜地回答：“喔。”
    “我就在這裏。”
    海晴的肩上扛著她的刀，一副天下第一的拽樣。
    “什麼？”
    她點點頭：“你不是說要趕上我的嗎？現在我就在你前麵一線之隔的地方，追過來吧！”
    話說這麼說……
    在第一戰元氣大傷的自己怎麼可能打得過越戰越勇的天才誌波海晴呢，想也知道，隻消幾個回合，對方速度和力度上絕對壓倒性的優勢就使她被迫敗下陣來。簡直不能更單純，這就是境界之差，不像剛才那樣能用運氣和爆發力化解得掉。
    她放下手中的刀，大汗淋漓，隻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待會還有幾個對手，過早地消磨完體力是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我……認輸。”
    海晴卻很不爽地嚎叫起來：“不公平不公平！剛才你戰修兵的時候用力過猛，所以就隨便水水來糊弄我嗎？”
    她連忙解釋道：“循環賽本來就應該考慮到體能的持久分配，第一場就消耗大半靈力是我失策了，但是我絕對沒有在糊弄你啦！”
    “喂喂我隻是在開玩笑而已，別當真嘛。”海晴摳摳鼻尖，一臉無奈。
    “海晴！”
    “不管怎麼說，你和修兵那場戰鬥真的很精彩。”
    轉移話題向來是對方的拿手好戲。
    喬有些沮喪地埋下頭去：“可是我還是沒能追上你。就算是精力全滿的狀態，我也還是很清楚，以自己的實力是打不倒你的。”
    “久南……”
    那是當然的嘛，你想超過我還早一千年呢！要是以往對著伊集院這樣的人，海晴一定會這麼說。
    可是，麵對喬的時候，她總是說不出這樣的話。
    【我是個很認真的人，所以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一不小心當真，就算是這種隨口一說的話也會習慣性地當成你的真實想法。】
    是因為那時她這樣責罵了嘴欠的自己嗎？
    大概，他們都是被她所吸引才會改變的吧。那個家夥一定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潛在的影響力有多麼可怕，她給人的感覺溫暖而明亮，如滿天的繁星，又如深夜輝煌的燈火。
    海晴沒有意識到，自己嘴角情不自禁浮現出的微笑。
    “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誒？”
    “超過我，成為一個厲害的死神，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海晴很少說這麼煽情的話，一時，喬有點不習慣。
    “誒……”
    “看，他們都在為你鼓勁呢！”
    座無虛席的會場裏，躁動不安的人海，此刻都對她投來讚賞的歡呼和笑顏。
    某個瞬間，她被這一刻的場景感動得快要留下淚來。
    “海晴。”
    “嗯？”
    “我好開心。”
    海晴吐吐舌頭：“傻瓜，我知道。”
    “我真的好開心。”
    那個未來，一定會變成和你相遇之前所不可能變成的樣子。
    因為遇見了你們，才有了今天這個笨拙卻努力活著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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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靈庭，傍晚，六番隊轄區。
    大堂裏突然響起的警報聲嚇得伏案睡覺的六番隊第九席銀美羽差點從辦公桌上滑下來。
    “緊急報告！緊急報告！流魂街有虛入侵！類型為魚骨D，數量暫時不明，預估有三匹以上！六番隊各支隊成員迅速至隊舍外廣場集合，決定任務分配！重複一次，緊急報告，流魂街有虛入侵……”
    她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便捏了捏右臉：“嗯？”
    然後那傳信員又大吼了幾聲同樣的內容。
    “虛？真是好久不見的大新聞啊。”
    她一邊探出手去摸索自己的斬魄刀，一邊從座位上慢吞吞地站起來。
    “別一臉悠閑的樣子，銀美羽大小姐。”
    （久保在公式書裏提過六番隊原先的副隊長叫銀銀次郎，他的女兒叫銀美羽。後來他倆去開了一家眼鏡店。）
    說話的是六番隊三席•大久保英治，他倚在門邊，催促著裏麵的女人快點進入戰時狀態。
    美羽生氣地拍桌怒喝：“我有嗎？明明就是很嚴肅的表情好嘛，不要總是對我冷嘲暗諷行不行，大久保三席。”
    “副隊長今天不在，接任務的人很可能是你喔。”大久保依舊是原來的態度。
    “哈？！你是三席我是九席，再怎麼說也應該先輪到你吧！可不要說因為我是副隊長的女兒就隨隨便便把鍋甩給——唔，疼疼疼……”
    “你也就這一點像你父親了，對工作毫無積極性。等副隊長退休了你打算怎麼辦？”大久保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揪起她的衣領，“給我有點自覺！”
    “喂！放手啦你這個——”
    兩人的爭執正陷入膠著，門外一陣寒風拂過，朽木白哉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用餘光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對他們的矛盾沒有任何興趣，很快，便回到自己的主題上來，語氣平淡地說：“大久保，銀，你們二人今日負責留守靜靈庭做戰鬥的接續工作。”
    “是——啊不對，朽木隊長，為什麼要我們……”美羽摸不著頭腦地問。他們一直都是六番隊出戰的主力，通常有什麼情況都是這兩人去帶隊執行任務的。而今天卻……
    “您打算親自前去嗎？！”大久保反應得比較快，察覺到情形有一絲詭秘。
    白哉麵無表情地解釋：“一次性出現這麼大量的虛群，我必須保證盡量少數的人員傷亡。”
    “是……”
    “這邊就交給我們吧！”
    美羽和大久保隻好行禮送白哉用瞬步離去，然後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
    大久保皺眉道：“呐，銀。”
    “怎麼了？”
    “你去查查虛群入侵的具體位置，報告上應該有。”
    “為什麼是我——”
    “美羽！”
    每當他直呼美羽的名字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很激動了。
    “我……我知道啦，生什麼氣啊。”美羽哆嗦著去找來了最新的數據，念給他聽，“嗯……是在西流魂街第一區，潤臨安的東北部……”
    “潤臨安的東北部？果然如此。”大久保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美羽還是一片迷糊：“什麼？”
    “朽木隊長以前的恩師住在那附近，你聽說過的吧，青上居酒屋。”
    美羽睜大雙眼：“誒？！朽木隊長的老師？！可是，不，我是說，那個青上不是一間酒館嗎？”
    “是這樣沒錯，不過……”
    大久保第一次在工作時間覺得有點頭疼。
    “不過什麼？”美羽馬上追問。
    “但願隊長親自出馬能趕得上。”
    “誒？”
    這麼感覺越說越亂了呢，美羽拚命搖著腦袋，試圖理清思路。可是大久保卻沒有繼續說給她聽的意思。
    “……不，沒什麼。”
    他擔憂地望著窗外正在暗淡下去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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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洗。
    一輪明月在深藍色的天空中央，如鎖鏈的扣結一般鎖住熒黃的月光，繁星淡若止水，站在走廊上仰望時，會被這幅炫目的景致吸引，停下腳步，這樣的場景對於喬來說已不是新鮮事。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生存的呢？
    單純地因為父母生下了我，還是有夢想必須要去追尋，抑或是為了解開更多的謎團……或是為了此時此刻看到的這輪明月呢？她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我為什麼會站在這裏？”
    “哈？”走在旁邊的修兵聞言，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怎麼突然……”
    “不，沒事，我有點走神了。”她笑起來，提高了音調，“修兵你說什麼來著？”
    “啊，嗯，難得的休息時間，剛考完也沒什麼煩心事，我們一起去吃點好吃的東西怎麼樣？就去靜靈庭的小店。也算是慶祝久南通過考核升格進一班。”
    三人像這樣聚在一起也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最開始認識修兵是因為自己在靈術院門外發呆，而認識海晴是因為參加空鶴小姐的特訓，毫無疑問他們的羈絆都是靠“想成為死神”的起因而連接起來的。
    她點頭：“好。”
    他們一起散步去了靈術院的外麵，以前的周末都用來特訓，很少跑到外麵瘋，這次考試結束也算是一次調整的機會。走到半路，從靜靈庭的外圈傳來哄鬧的聲音，大概是流魂街那邊出了什麼事。
    “咦……”她停下腳步。
    “怎麼了，久南？”海晴也停下來，順著她的目光往那邊瞅。
    “那是……”
    季子小姐的家。
    雖然不是很確定，但嘈雜聲的來源和她熟悉的方位重合了。
    “青上居酒屋？這麼晚了，是虛襲嗎？！”修兵立刻明白了她的所指。
    她的眼中閃過某種恐慌的情緒。等到意識蘇醒過來的時候，腳下已經搶先一步采取了行動，朝著噪音的來源方向飛奔而去。
    海晴伸出手想抓住她：“喂，久南！”
    無奈她動作快得叫他們根本沒有心理準備的時間，海晴撲了個空，恨鐵不成鋼地追著她跑上前。
    “等等，白癡！就算你這時候跑過去沒有證明也出不了白道門啊！”
    “久南！”
    “給我回來，笨蛋！”
    他們在後麵追，當事人卻完全屏蔽了他們的呼喊，心裏隻被一件事塞得滿滿當當的，血管傳來劇烈的湧動聲，阻塞了她其餘的感官。
    咚……
    咚……
    咚……
    咚……
    季子小姐……
    怎麼可能，虛襲這種事，難道不是隻會發生在戌吊和更木這樣落後的地方嗎？這裏可是第一區啊，離靜靈庭這麼近的地方，居然會有虛？
    這不可能！
    她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每一步靠近白道門的步伐都沉重異常。
    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求求你了，季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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