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聲，在心裏暗罵道：“真是邪性了，說什麼來什麼！”又忍不住看著眼前的這三個知青，擔心他們別被嚇著了。
    蘇若跟於晴依偎在一起，臉上倒是沒有太多驚恐，反倒是一臉新奇；顧朗衝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聽著動靜。
    “嘻嘻……”
    那聲音又傳來了，不用貼在牆上就聽得見，這次的聲音更大一些，跟剛才也有些差別，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再也坐不住了，衝幾人點點頭：“興許是夜貓子叫春的聲音，我上去看看，柴隊長你陪著他們點！”
    “我跟你去！”顧朗不容拒絕的走過來，從桌子上拿了一盞煤油燈，我不好推脫，點點頭跟他一前一後走出門去。
    方才光顧著聽故事了，外麵都有些黑漆漆的了，顧朗一手端著燈走在後麵，我走在前麵。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我們便向著樓道走去。
    “你不害怕吧？”我隨口問道，兩個人一聲不吭的走實在是太詭異。
    “嗯。”
    “那就好。”我也不再多說，伸手摸了摸懷裏爺爺給我的東西，快步走向樓梯。
    將軍樓荒廢已久，不僅僅是院子裏荒草雜生，樓上的房子也變得破舊不堪。除了一樓的幾間屋子能住人，放些糧食外，樓上的屋子大都閑置著。村裏怕會有不懂事的孩子跑上去了，便把樓梯的走廊用門給封死了。
    費了好大勁，我才把那圈生鏽的鐵絲給擰下來。樓梯上的木地板早就已經翻裂了，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成一片，分不清是顧朗的腳步聲還是我的腳步聲。那聲音像極了苟延殘喘的病人，一聲一聲的哀嚎，聽得讓人心頭直顫。
    樓下的五間客房在南側，聽見聲音的那間房便是顧朗的房間，是最左邊第二間。我踮著腳，悄悄的靠近樓上跟他一樣位置的那間房。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身後顧朗手裏的那盞燈是唯一的光源。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向前靠近。
    樓上的房間相對保存著較好。至少，跟一樓的房子比起來，那門上的跟窗戶上的玻璃還完好。不像一樓，碎的都差不多了，沒玻璃的地方都糊著白紙，看著怪別扭著。
    喘氣的功夫，便已經走到了那間屋子跟前。我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屋子裏有什麼動靜，但聽了許久，也未曾傳出半分聲響。
    我舔了舔嘴角鬆了口氣，心裏暗想著，剛才沒準真的是野貓。手心裏都不知不覺的攥滿了汗，我剛想在身上擦擦，那聲音竟然又響起來了！
    “嗒…嗒…”
    我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這次聽仔細了，落聲清脆，倒不像是撒在地上的石子，而是像瓷器落在桌子上的聲音。
    “嗒！”
    又是一聲，落聲比剛才還要清脆。我咬了咬舌尖，硬著頭皮向前湊了湊，俯過身去，把臉貼在玻璃上睜大眼睛向裏麵瞧去。
    勉強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隔著玻璃看去。我的身子卻一下子僵住了，渾身的雞毛疙瘩立馬鼓了起來。
    玻璃的另一麵，一隻張大的眼睛，也正從裏麵向外窺視著我。那眼睛一眨不眨，黑色的眼珠就這樣直勾勾的在那瞪著。
    我甚至嚇得都發不出聲音，猛的倒退一步，一下子癱軟在護欄上。
    “…婁老師，我說找不到你呢！你原來先上去了。”顧朗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他在院子裏揮揮手，示意這就上來。
    我的頭皮一下子變得麻嗖嗖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顧朗在樓下…那身後一直跟著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