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艾米姐……好像很不高興。”我小心翼翼的往程燃邊上坐過去點，湊到他身旁小聲開口。
    “艾米姐。”
    清冷卻有某種磁性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麵響起來。
    “什麼？”坐在前座的豔麗女人終於回頭，順手摘下了遮住她大半張臉的墨鏡，用她那張化著毫無瑕疵妝容的臉正對著我和程燃，眼神裏麵寫滿了不悅。
    “你不開心，不要這麼明顯。”程燃一動不動地看著艾米姐，他略顯鋒利的眉毛被陽光投射出狹長的陰影。
    程燃的目光是理智的，冷漠的，有著別人永遠不敢靠近的居高臨下感。
    “哈？”艾米姐挑了一下眉毛，終於爆發，那櫻桃小口才一張，一大串兒的話就帶著股子大碴子味兒撲麵而來，“你說我能不生氣嗎？我特麼被嚴浩那兔崽子給截胡了！他丫的也不知道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敢和姐叫板，也不怕姐弄死丫的！”
    程燃的語氣卻還是淡淡，隻是那一雙幽豔的眼睛，明明白白的染上了攝人心神的戰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何況，我們不需要十年。”那雙眸子像是隔著冬天裏厚重而寒冷的霧氣，遙遠的藏在一片白茫的雪地裏。
    懶洋洋的語氣，沒有笑意的臉，仿佛是一隻沉睡著的猛獸，忽然睜開了眼睛，對著人打了個哈欠——那種與生俱來的狠意讓人冷不丁的心裏一顫。
    程燃的麵容依然鎮定而冷漠，如同一直以來的，孤傲的獅子一樣。
    櫻桃周刊的辦公大樓。
    “嗨，我們又見麵了。”站在門口迎接我們的還是蘇小童，他今天穿了一件很學院派的藍色細格紋襯衣，襯著那張白淨的小臉看起來就和個十八九歲的高中生似的，青春洋溢的沒了譜兒，“程燃，我可想你了。”
    “你哪位？”程燃眼睛都不抬，語氣寡淡的比白開水還沒味，“第一次見麵，請多多指教。”說著還像模像樣的低了一下頭。
    “喂！”蘇小童也算是個暴脾氣的，見程燃一副失憶了的樣子，也不管旁邊有沒有工作人員，立馬就把聲音提高了一個度。
    “開玩笑。”大概是看出人家快要炸毛了，程燃依舊平靜的抬了頭，看了蘇小童一眼。
    “我當然記得你。”清寒的，遊離的，像是站在雨幕之中般的人，仿佛這世界所有的懊熱都與他無關似的。
    早說過程燃的聲音非常好聽，哪怕是毫無起伏的語氣也不能阻止那種珠玉一樣的音色分分鍾讓人怒火全消，於是蘇小童也不吭氣了，隻是臉上還帶著小孩子耍脾氣似的不高興。
    “好了小童，我們開工了，時間挺急的。”一邊扛著攝像機的壯漢推了蘇小童一把，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