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神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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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安靜,針掉地上有聲的安靜。阿霆受不了這種安靜,薑希宇一直在畫畫,楊吅超群遠離薑希宇站在門邊,他們其實都不喜歡接近陌生人。
“阿群,給我倒杯水。”阿霆說的很自然,自然到理所應當。
楊吅超群自然不會理他,不但不理他還開門往外走,他不想呆在這裏,剛才那混吅蛋對自己做了那種事,現在又是這樣的氣氛,任誰都難受。
“你去哪?”阿霆皺起了眉頭,不就是親個嘴嗎,至於這樣嗎,大男人的。
楊吅超群已經出了門。
阿霆急急的跳下床來,拄著拐杖路過薑希宇身邊時停了一下:“超群哥吅哥餓了,我去看看,你在這裏畫畫不許出去。”
薑希宇沒有反應。阿霆也不管他有沒有聽到徑直拐出了門。阿霆走後,薑希宇摸了摸肚子,舔吅了舔嘴巴,嘀咕了一句:“希宇想吃冰淇淋。”說完又繼續畫畫,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阿霆一直追到醫院外的馬路上才把楊吅超群給攔下來,這個時間點的哥的姐們正是交接吅班的時候,所以打車比較困難,所以半瘸的阿霆才能把健步如飛的楊吅超群給攔下來。
“真生氣了?”
“放開!”楊吅超群甩了一下阿霆抓著他手腕的手,因為在外麵他也隻能壓低聲音,動作也不敢太大。
阿霆識趣的放開了他的手,咬了一下唇眼睛又放光了一下:“要不,我給你親回去,打平了?”
“你TM有病是吧,滾去看你的醫生!”楊吅超群突然就怒目圓睜了,狠了臉,烏亮的大眼暴怒出來,煞是凶狠。什麼禮數不禮數,在這混吅蛋麵前根本不管用,剛才在屋裏那樣沒人看見也就忍了,現在大馬路上那麼多人居然還說出如此無吅恥的話。
楊吅超群的這一聲怒喝引來一些路人的側目,一些在等車的人都好奇的轉過來看他們,在等車的期間看兩個帥哥吵架撕逼也是蠻不錯的。
楊吅超群的雙手握成了拳,緊緊的,他在努力的做深呼吸,他想平息自己的怒氣,可是怎麼也不管用,他臉上的肌肉都在顫吅抖,不可控吅製的。路人的目光更讓他受不了,他想躲起來,他不想被人圍觀,那樣他會感覺自己非常可笑,感覺自己赤吅裸裸的暴吅露在外麵,非常難受,非常不恥。
阿霆注意到了他的變化,想起他有自己不知道的病剛暴起的怒火一下子就滅了,見他一直埋著頭躲避路人的眼光,他就將怒火轉移了出去,拐杖一掃,劍眉一橫,怒道:“看什麼看,有病看醫生去!還不滾!”
膽小的經他這凶狠的一瞪視早就快速的轉過身去了,雖然他們心裏將阿霆罵了個祖吅宗十八代但誰也不敢出聲。也有一兩個火爆脾氣的,見阿霆如此說話自然咽不下這口氣,無緣無故被人罵了一通誰心裏好受,所以也怒罵回去:“你丫的,說誰呢,說誰有病呢,死瘸子。”
“死瘸子?”阿霆笑了一下,他笑的很燦爛卻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剛才的出頭鳥在聽到笑容時不知為何退縮了一步,卻依然倔的不低頭。出頭鳥已經做好了打架的準備,出頭鳥是二十多歲的身材健壯的年輕人,大眾臉殺馬特造型,一看就是個小混混,這種小混混在阿霆眼裏隻用動一根小手指就能碾死。
小混混快速的出拳,卻根本沒有拳法可言,憑著自己年輕力壯這拳上雖沒章法但還是有力道的。他的拳還在半空的時候就已經倒地了,半天爬不起來。阿霆在他出拳的時候手中的拐杖精準的落在他的膝彎處,第一下就讓他雙吅腿跪在自己麵前,第二下直接拍在他背上,使他被吅迫彎下腰來做了跪拜禮,最後用打著石膏的腿重重踢在他胸口上,人飛出半米落在馬路上差點被駛過的汽車給壓到。
小混混半天爬不起來,按著胸口急吅喘著氣,臉掙的通紅。阿霆對著他勾了勾手指,然後等著他過來。小混混還真的從地上掙紮著起來走向阿霆,阿霆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臉,劍眉一豎,問:“混哪的?”
小混混吃了阿霆三招再也不敢粗口了,乖乖的回答:“燕子塢。”
“什麼狗屁燕子鳥子的,你霆哥初來乍到不懂。看你小子這流裏流氣的打扮也隻有‘草鞋’(最低等的職位)的份了,明天讓‘紅棍’(堂口高級職員,打吅手領班)來見我。”阿霆又用拐杖打了一下對方,轉手抓吅住要走的楊吅超群,“行了,你群哥不高興了,他要是不高興,哼,你們全完蛋,滾吧。”
小混混大氣不敢出,聽完就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路人見了這陣勢更是不敢看他們一眼了,紛紛遠離,有的甚至連車都不打了,就連醫院門口的保安都遠遠的站著不敢上前。
“慕容複的居所。”
“啊?”阿霆被楊吅超群突然的一句弄的蒙了,皺著眉想半天也不知道。
“燕子塢,金庸小說《天龍八部》裏姑蘇慕容的居所。”楊吅超群沒什麼感情的念出來。
阿霆又想了一下:“哦,對了,是有這麼個地方。這麼說來我要是拿下這個‘燕子塢’,我就是慕容複了。好像還有個神仙姐姐吧,姐姐是沒有了,唉,神仙哥吅哥倒是有一個。”
“神吅經,王語嫣最後是跟段譽的。”楊吅超群說完也感覺哪裏不對勁,想說別的又感覺多餘,咬了牙又不說話了。
“你欺我吅草莽一個啊,即使他最後跟了段譽,前麵不是對慕容複死心塌地的,還一心想要嫁給他。不過,我不是慕容複,你也不是王語嫣,所以你休想跟別人跑了。”阿霆看他被憋到的樣子心裏又笑了一下,說,“行了,我也不逗你了。跟我回去,陳爽還沒回來呢,而且你一個人呆著也無聊,我一人呆著更悶。”
“你哪是一個人呆著,你房裏不是還有人嗎。”
阿霆看了他一下,然後就真的笑了起來,原來你跑出來是這意思,早說不就完了嗎,他也隻自個兒笑著拉著楊吅超群往回走,不說話。
“你笑什麼?”楊吅超群被他笑的心裏發毛,不知道自己又說了什麼話讓他笑成這樣,賤兮兮的。
“沒有,我沒笑。”嘴上說著沒笑,可臉上的笑是遮也遮不住。
楊吅超群皺了眉,用另一隻手去掰被阿霆抓吅住的手,沉著臉:“我,不回去!”
“別鬧了,我不笑就是了,真不笑了,你看。”阿霆趕忙維持出正經臉色,但真的正經不到哪去。
楊吅超群立在原地,跟小孩似的較上真了:“我等陳爽,她會帶我回酒店。”
“陳爽已經交代過了,你今吅晚留下來照顧我,我是你打傷的。”
“她什麼時候說的?”
“打電吅話說的,不騙你。”阿霆做出十分鄭重的樣子,其實壓根就沒打過,也沒交代過,正眼說白話其實很容易,尤其是對楊吅超群現在的樣子。
楊吅超群眯起了眼,他不信,他一定又在騙他,他不會再上當了。他繼續呆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
阿霆突然又痛苦的皺起了臉,哼哼著,又彎腰去揉打著石膏的腳。楊吅超群不看他,肯定又在博取自己的同情心了,不看就不會同情了,幹脆扭過了頭看紅綠燈去。
“真疼,剛才太氣了,沒注意就使了大力,剛打的石膏,你看,都要裂開了。”阿霆在石膏上摳了摳,摳下了許多石膏粉,生生給摳出一條縫來。
“你當我瞎呀!”楊吅超群雖看著紅綠燈但眼角餘光早看到了,這騙子,要不是看你殘廢的份上早對你不客氣了。
“行了,以後除非你自願,否則我絕不強吅迫,做不到就讓我再被人砍好了,這次直接砍死!”說完再次拉住楊吅超群往醫院住院部走。
這次楊吅超群沒有反吅抗,隻是甩開了被抓吅住的手,乖乖的跟在後麵。阿霆有言在先說不強吅迫的,所以被甩開手也隻是無奈的聳聳肩。
走了沒幾步,阿霆就停下來了,轉頭看著楊吅超群吅吅:“麻煩楊先生可以過來扶我一下嗎,這是台階。”
“那裏有殘疾人通道。”
阿霆咬了咬牙,一步一步的跳上台階。
終於到了房裏,薑希宇還在畫畫,兩人進來他也根本沒感覺。
楊吅超群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畫,說:“這是《金色的海》,是T。Detang的名作,被拍賣了,他臨摹的挺好的。”
“你見過這畫?”
“見過一次,09年在廣東會展上,一出來就被高價收藏了,不過那是一幅油畫,他卻用了鉛畫,感覺差了許多,如果換成油畫也許感覺會更好。他很有作畫天賦。”楊吅超群欣賞的看了薑希宇一眼,也就一眼。
阿霆也是欣賞的看著楊吅超群侃侃而談,帶著一點“我眼光不錯”的神情,又讚賞他又讚賞自己的。他拿起畫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我看不懂,照你說的真是名畫臨摹,我也該好好裱起來,說不定百年後還真成名作了呢。”
“那你要藏在枕頭底下才行,不然名作可就被人偷走了。”楊吅超群揶揄了一句。
“哈哈,瞧你那。。。。。。”阿霆停住了,他怕說出來楊吅超群又神吅經了,隻得改口,“我渴了。”
楊吅超群看了他一眼,將熱水壺往他麵前一放:“自己倒。”
“我不喝這個。”
“冰淇淋。”
小小的聲音插了進來,薑希宇正用閃亮的大眼睛看著他們,媽媽說不許吃冰的,現在天又冷了更不許吃冰的,但他很想吃。
“希宇想吃。”他一字一字的說,很慢,帶著點懇求,帶著點撒嬌。
阿霆看著楊吅超群,對他揚了揚下巴,意思是叫他去買。
楊吅超群當自己沒看見,阿霆又推了他一下,他跳起來狠瞪了阿霆一眼,然後打開熱水瓶蓋倒了兩杯開水在杯子裏,一杯狠狠的往阿霆麵前一放,裏麵的開水激烈的晃蕩開來。他拿著另一杯放到薑希宇旁邊的茶幾上,“喝這個吧,對身吅體好。”
“希宇想吃冰淇淋。”薑希宇撇了開水一眼,委委屈屈的說。
“喝這個,不然什麼都別喝!”楊吅超群的聲音突然提高,他不是來這裏伺候人的!
“我要冰淇淋。”薑希宇恐懼的往椅子裏縮,抱著畫簿哆哆嗦嗦的。
“我說沒有,聽不懂嗎,沒有!”
“希宇,希宇想吃。”
眼看著薑希宇紅了眼,差點就要哭了,阿霆急忙將楊吅超群拉了回來,“我就喝白開水,挺好的,有情飲水飽。”說著就去喝滾吅燙的開水,結果被燙的舌吅頭直發吅麻。
楊吅超群看見他這樣反而笑了,他這一笑又把阿霆看的呆呆的,差點就忘了旁邊的薑希宇,又差點去摟他,在他的瞪視下岔岔的收回了手。他舉著杯子對薑希宇說:“希宇,這水很好喝的,甜甜的。”
薑希宇空洞的看著他,眼眶紅紅的。
阿霆跳過去把水杯拿起來吹了幾下遞到薑希宇手裏,然後舉著自己的杯子與他碰了一下:“幹杯!”
薑希宇依舊愣愣的看著,直到阿霆將他的杯子往他嘴邊送了送,他才不情不願的低頭喝了一口,皺著眉頭。
“他是自閉症患者,隻有七八歲孩子的智商,何必跟他較勁。”阿霆回來小聲的在楊吅超群耳邊說,阿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薑希宇這麼好。如果說他喜歡楊吅超群無形中散發出來的美、魅,那薑希宇給他的就是一個純,屬於孩子的純潔,跟白紙一樣,這是阿霆沒有的。
“誰跟他較勁了。陳爽怎麼還不來!”楊吅超群又開始煩躁起來,他沒有要跟誰較真,他隻不過擔心吃冷的對身吅體不好,才給他們喝開水的,怎麼就成了他較真了!
“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我給你賠禮道歉。”阿霆知道他肯定又不舒服了,也隻好好言相勸。
“行了,搞的我有多小心眼似的。”楊吅超群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唉,你又去哪裏?”
“要你管。”漂亮的一個旋身進了衛生間。
“不是剛去過不久嗎?”阿霆翻了翻眼,對著獨自喝水的薑希宇笑了笑,舉起杯子,“幹杯!”
薑希宇呆了一下,也舉起杯子露吅出純真的笑:“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