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傾國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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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說北方有佳人,佳人可傾國,那便指的是北冥的君主。
那位君主曾宣天下說,才子方奪一笑。為此,各家讀書人為笑苦讀書,連夜都不休多少,最後朝堂之上,君主笑顏奪走的就是那廷上新及第者的忠誠。京城才子也曾多次賦詩寫詞暗寫君王的傾臣相貌,隻為美顏,不顧性別。
“愛卿,你說他們為何貪念?”青絲冠發,華容微露,一絲驚擾不得,那位君主便叫清曉,葉清曉,這個稱呼隻有眼前肅立的人才能偶爾說說。
“微臣隻知道是人都會喜歡好看的事物。”書生氣質的人微掬禮陳言,隻是下一秒被扇柄挑起下巴,那人才微微擰眉,沒有了回答前的謹肅,而是偏頭再掬,默不作聲。麵前的君王輕輕張合扇葉,碰著手心,沒有回應。
陽光幾分刺眼,站在光的下麵,就會有著燥熱,薄汗粘黏在衣襟上,卻不敢動分毫去擦拭,哪怕兩人的關係一個是君王,一個是寵臣。他懂得什麼事分寸,所以清曉才不會厭煩自己,心裏念著也挺有趣,麵色卻如常。他感覺得到君王此時心情的糟糕,前些時候出巡聽到了些瘋話,這才如此。
“愛卿,之後給我折下最漂亮的梅花,給我送來。”
恍惚間,君王起身,儀仗皆起,自己依禮恭送,心中隻念著梅花,梅花卻不及佳人美。他苦笑一下,才醒悟君王的刁難。最漂亮的梅花?嗬,清曉在找什麼,他不知道君王又在意幾分。
——他便是藍相之子,藍晨,世稱梅公子。
夜燈靡繁,巧光點點,幽色悠悠,偌大的皇宮鎖著那隻金雀鳳。夜裏的風給著自己的會是寧靜和冷寂。自己隻著了單薄裏衣,倒覺得輕鬆了很多。前些的時候,出巡,一開始還好,單單到了最後,聽到了那首童謠,惱人得揮駕回宮。之前還刁難了下藍相家的人子,煩惱得揉揉太陽穴。
“王身嬌,愛美物,折得梅尖配發間。青絲垂,解衫衣,誰曉美人可傾國?”腦中回蕩著幾句稚言,這種閑話也未免太多了。
“王,藍侍郎求見。”他手一揮,招得進見,他這才想到“梅”,那人不就是,嗬。
“唔,確實挺好看。”他托著下巴,微笑不笑的麵容,根本奪了夜間的一切光彩,對方的愣滯,自己一都看了進去,“真好看呐,梅公子。”前一句平平輕輕,後一句略帶了份戲謔,這才喚回了梅公子的神來。
“微臣,前來送梅。”語氣略有僵硬,腰挺得僵直,低垂恭請。
“恩,那梅花呢?”君王語調一低,他看出對方手上連花都沒有,又從何談及自己要的最漂亮的那枝梅花呢。
“微臣沒有世上最漂亮的梅花,此物唯有陛下才有。能得世間最美最好物件的人,唯有陛下您了。”掬禮鑿鑿言之,宛容傲梅,他終於輕笑了一下,明白了世間為何稱麵前人為梅公子了。
“愛卿,你不就是那枝梅花?”他想逗逗麵前人。
“微臣不敢當承虛名。”依禮禮回,分毫不讓。
夜色下,白衣白冠,玉麵清秀,他揮手,“罷了,陪我移駕,抱我。”那人明顯僵直,然後悶悶回了句,“是,陛下。”走到跟前,輕輕抱起,又有多少重量呢。
今夜,月色尚淺,灑在懷中的人兒上,發絲淺泛霜色,人兒好像睡著了,心疼他,怕他受寒。那人一步一步踏出,揉進了夜色之中。。。。。。
當夜,藍侍郎停宿崇華宮,天下盡知“梅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