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騷動的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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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一月份,小鎮就像失了寵的獅子,隻能沉悶的潛伏在草叢中,抬不起頭。
不知從哪天起,天空一直處於細雨蒙蒙的狀態,總是讓人感覺軟綿綿的。
“你說,楊陽該怎麼辦啊?”在食堂吃飯時,夏梅一邊慢吞吞極為不情願的往自己嘴裏塞飯,一邊心事重重的看了看我。
而我又何嚐不是呢!
從知道楊陽喜歡陳輝這個秘密的那刻起,我就在心裏打鼓,為什麼楊陽不告訴陳輝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對陳輝說:“我喜歡你”真的很難嗎?當然,我不是楊陽,永遠不知道她的真正想法。
“夏勇,出來,我們找你有個事?”課間休息時,我和夏梅不顧冷風刺骨,跑到他們班門外,小心翼翼的叫出了夏勇。
“怎麼了?天氣冷了,你們多穿點衣服,看都發抖了!”一見麵,夏勇就開始像媽媽般埋怨的念叨起來。
“我們就是告訴你,今天下午放學,在我們班門口等我們,我們有事商量!”夏梅邊上下牙齒打磨著邊冷靜認真的吩咐著。
“什麼事這麼神秘?”很少好奇的夏勇這次也忍不住問道。
“沒事,到時候說了你就知道,我們走了!”夏梅緊緊擁著我的手臂取暖,急速想要離去。
“商量什麼事?”等到我們一轉身,就看見站在對麵的陳輝,好奇中帶著些許不滿,“有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嗎?”他的眼睛盯著我,仿佛是在質問我。
“哪……哪有!”我急忙回答,卻不敢看陳輝的眼睛。
陳輝走近我們,依舊盯著我們,仿佛沒有立刻當我們走的意思。
“那你們來我們班,為什麼隻叫夏勇不叫我?”語氣似乎有些咄咄逼人。
“沒……沒有啊!”我支支吾吾起來,好像做了偷雞摸狗之事一樣,“你……你不是忙嗎?”想了半天才想出了這個爛理由。
後來,夏梅無數次警告我:“你啊,記住!千萬別撒謊,就算被人打死也別撒謊!“
我不理解,問她千萬個為什麼?她都不屑於回答,隻說了句:”自行體會!“
後來的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原因,原來,我真的不善於說謊,即使是善意的謊言!
下午放學,我和夏梅還沒離開座位,就看見窗外被我們班女生圍住的,手足無措的夏勇,他白白淨淨的臉也許被那個女生的某一句話,漲的通紅。
看著尷尬無助的夏勇,我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看來,我們真的長大了!青澀的青春與蠢蠢欲動的情素一起蕩漾著。就像一場春雨,不管你是否看見,是否承認,都已經來臨。
“你們都不準欺負我哥!”夏梅以排山倒海之勢,擠壓群芳,將夏勇解救出來。
那些女生用鄙夷嫉妒的眼神,瞪了瞪我和夏梅,憤憤離開。
“真想不到,阿梅,竟然有一天你可以英雄救美!”我笑得喘不過氣來。
“我是誰啊?英雄美女來回切換的!”夏梅又開始大言不慚起來。
夏勇沒有我們這麼無聊,麵不改色的看著我們無理取鬧的開玩笑。
最後,我們在操場秘密進行著三個人的偉大計劃!有反對有讚同,有無措有玩笑,有期待有擔憂。直到快要上夜自習,我們才捂著饑餓的肚子,麵紅耳赤的拖著興奮的身子走回教室。
就在那時,我們三個人甚至自豪的認為自己就是超人,是神仙,可以解救萬眾苦難,可以拯救宇宙。我們驕傲著,對無知事情無限的期待著。
在懵懂的世界裏,我們總是對自己的事情一無所知,而對於別人的事,理所當然的認為,我們旁觀者清!
上學的日子一直都那麼標準化,除了吃睡,就是學習!可我們依舊那麼了不起的在中間的夾縫中操心別人的事。
課間操時,每個班都要下教學樓到操場做操。在很遠的地方,我就看見陳輝和王靚有說有笑的向操場走去,完全旁若無人。而走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看見了我,他不但不理我,而且眼睛隻是喵了一眼又談笑風生。
突然間,胸口有股難以磨滅的怒氣,不知道因為誰?陳輝對自己的突然冷落還是對楊陽的打抱不平?
我跟上前麵楊陽的腳步,拉著她的手一起向前走。仿佛想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亦或者是狂歡中孤獨者的依靠。
從六年級認識陳輝時,仿佛我一直都是他的焦點,我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必須對我好,因為他砸傷過我。我需要幫助時,他要無條件的傾盡所能,因為他是我朋友!
我鬱悶機械的做著動作,腦袋裏一片空白。就像被螻蟻掏空,虛實不定。
看來,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不管你承認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