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秦小樓眯開眼睛縫兒，就瞧見一身黃袍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張手抓住了淑妃朝他臉上扇過來的手。
    秦小樓心裏琢磨著，這人看起來怎麼有點眼熟？
    “誰敢阻礙本宮教訓人……”淑妃怒氣衝衝地想要反抗，卻在抬頭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後徹底驚住了：“皇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立即，在湖心亭裏站著的妃嬪和宮人門全都跪在了地上，口中高呼萬歲。
    皇上？
    秦小樓心裏一怔，雙眼登時就睜大了，上上下下地將麵前穿著黃袍的男人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光凝聚在對方的臉上——
    果然美豔無雙！
    可是等等……
    秦小樓揉了揉眼睛，貼上去想看個究竟，卻被邊上的涪陵給伸手攔下了，眼神示意他切勿靠近。瞟了一眼冷麵無情的涪陵，秦小樓識趣地往後退了一步，可一雙眸子還是有恃無恐地打量著皇甫悠，隻覺得越瞧越眼熟，但要說在哪裏見過，一時半會兒之間又想不起來。
    “皇上……”淑妃在後宮橫行無忌了多年，自然深諳察言觀色之道，見著皇甫悠突然出現，臉色又不是太好，頓時就小心了起來，放低姿態輕聲道：“您把臣妾抓疼了……”
    皇甫悠抓著淑妃手腕的力道微微收緊，隻用了兩成的力氣，就疼得淑妃當場紅了眼眶，一副孱弱可憐地望著皇甫悠。在旁人看來，皇甫悠隻是‘輕輕地’抓住了淑妃，根本沒用什麼力氣，可這裏頭的滋味也隻有淑妃自己心裏才知道，卻又不敢多說半句。
    “除了他們幾個之外，其他人暫且都退下。”皇甫悠笑得一如往常，溫煦親和，令人無法從他臉上瞧出一絲半點的情緒來。
    眾妃嬪宮人不敢違抗皇甫悠的旨意，紛紛離開湖心亭。
    待不相幹的人都散去了，湖心亭裏也就隻剩下皇甫悠，秦小樓，涪陵，淑妃還有秦蘭兒五人，場麵頓時冷了下來。
    “瀾兒，你可知朕一向最忌諱什麼？”
    淑妃痛得身子都扭曲了，可礙於還有外人在場，又不好意思低聲下氣地求饒，於是就忍了疼痛，淚眼汪汪地望著皇甫悠道：“自太後身體抱恙至今，臣妾一直都在盡心盡力地打理後宮，半分不敢逾矩怠慢，更是善待眾位姐妹，皇上如此責罰瀾兒，瀾兒不服。”
    “不服？”皇甫悠笑，就著抓住淑妃手腕的姿勢將她一把拉進了懷中，黑眸微眯：“朕是否跟你說過，後宮之中不得濫用私刑？”
    “那是蘭貴人對臣妾屢次出言不遜，臣妾才決定對她小施懲戒的。再說了，臣妾也沒要她怎樣，隻是杖責幾板子罷了。”
    “幾板子？”秦小樓當即就喊了起來：“五十大板是幾板子？換了一個成年男子都未必挨得住，更何況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你……”淑妃剛想出聲斥責，卻見皇甫悠突然低頭看向了她，臉上還是在平常不過的笑意，可一雙眸子卻跟看不見底的暗潭一樣幽深莫測，隻消看上一眼就令人倍感壓力和恐懼，這是淑妃在皇甫悠身上從未感覺到的，也讓她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不敢在皇甫悠麵前再多說半個字。
    皇甫悠見淑妃識相，鬆開了她的手腕，轉身對涪陵吩咐道：“將蘭貴人送回去，傳太醫好好診治。”
    “是，皇上。”涪陵領了命，扶起秦蘭兒就離開湖心亭。
    秦小樓想跟上去，卻被皇甫悠抬手攔住。
    “瀾兒，你先下去。”
    “皇上……”
    “下去。”
    淑妃不敢違抗皇甫悠的命令，朝秦小樓狠狠地剜了一眼，就捧著被抓紅的手腕離開。淑妃一走，湖心亭就隻剩下皇甫悠和秦小樓兩人。
    掃了一眼正在朝淑妃做鬼臉的秦小樓，皇甫悠不緊不慢道：“闖禍的滋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