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藥後，秦小樓就摟著皇甫悠的手睡著了，連囈語喊得都是‘美人兒別走’，模樣兒像極了前幾日皇甫悠獵到的那隻灰狼幼崽，離不得他半分。
    須臾，涪陵閃身進了內殿之中，跪在龍榻前。
    “皇上。”
    “秦裕走了？”
    “巳時出的宮，現已趕往奇寶齋去了。”
    “奇寶齋？”
    黑眸微微眯起，皇甫悠這才想起昨兒個早上的確是見到秦小樓在一家名喚‘奇寶齋’的地方進出過，鬼鬼祟祟地，像是怕被人瞧見似的。
    涪陵始終低著頭，聲音平靜如常，可每回蘇公公聽了，都能感覺到脊骨發涼，仿佛那聲音是從閻王殿裏傳出來的，說不出地陰森駭人。
    “秦相接了消息就匆匆趕過去了，興許是找到了白玉觀音。”
    “那東西應該就在奇寶齋。”
    皇甫悠道，語氣一如既往地平和，卻又能輕而易舉地感覺到其中的疏離，令人倍感皇家天子的威嚴。那東西，指的就是‘白玉觀音’，皇甫悠昨兒個跟端王去喝酒時，就見秦小樓裹得嚴嚴實實，懷裏還揣著什麼東西進的奇寶齋，出來時卻沒了，想必是拿了白玉觀音去裏頭銷贓去了。
    蘇公公瞧著皇甫悠的臉色，也瞧不出什麼名堂來，但殿中的氣氛又詭異得很，出聲又不是，不出聲又不是，就像是後背壓了千斤頂一樣，令人喘不過氣來。
    “涪陵。”
    “屬下在，皇上請吩咐。”
    “你去跟著秦裕，若真找著了白玉觀音，暗中保護著，別又出了什麼差錯。”
    “是，皇上，屬下遵命。”
    “下去罷。”
    涪陵行了禮，立即就退出了裏殿。
    現如今，整個殿中就隻剩下皇甫悠，蘇公公，還有個高燒燒得昏迷不醒的秦小樓，氣氛又冷了不少。蘇公公縮在一旁，不敢吭聲半句。
    “蘇瑾良。”皇甫悠道。
    蘇公公驚了一下，趕忙地跑到皇甫悠跟前跪下：“奴才在。”
    皇甫悠伸手掖了掖秦小樓身上的被子，不緊不慢道：“方才這殿上所說的話，你可全聽進去了？”
    蘇公公一聽，趕緊磕頭：“皇上，奴才決計不會將方才殿上的話傳出去，若說了一字半句，就讓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朕讓你聽，就是要你傳這個話。”
    “皇上……”
    “秦裕問你什麼，你答什麼，懂了麼？”
    蘇公公一知半解，但抬頭望了一眼龍榻上四肢大敞的秦小樓，這心裏也就通透了，頓時不再多問，磕頭領了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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