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如雪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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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北京城穆府。
一彎落日的餘暉,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昏黃的光,佐大的府邸裏顯得神秘而安靜,華麗的樓閣被清澈的池水環繞,浮萍滿池,碧綠異常。
穆欣推開珊瑚長窗,窗外自有一座後園,環繞著水池展開,遍種奇花異草,十分鮮豔好看,正是平時遊賞之處。清澈的水池旁更有花樹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時夏初,風動花落,千朵萬朵,鋪地數層,如雪初降,甚是清麗。
昔日的建築和景致仍在,但是裏麵的氛圍卻是遠不如從前。如今穆老爺已是退位在家,頤養天年,前來巴結奉承他的人,已是寥寥無幾。
為了晚年落得清靜,穆老爺辭退了所有人,僅留下保鏢莫凡和丫鬟蘇菲,以及一兩個女仆打理家務。想起這些穆欣不由悵然一歎。她覺得那個保鏢莫凡,似乎是懷有某種目的而來。隻是沒有證據,不好說他什麼。不過,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對莫凡產生了好感。
莫凡是主動請纓留了下來保護他們一家子的。
當然,穆欣並不以為這是莫凡留下來的真正原因。她在努力的琢磨著這件事。
忽然間在不經意中,穆欣似有些多情的目光,掠過那六株花樹,落在身穿一件雪白長袍的莫凡身上。
莫凡年紀不過二十七八,但是由於飽經風霜,以致額頭上平添了幾道刀刻一樣的皺紋,英俊的臉龐,帶著一抹落日的餘暉,映在了穆欣的水眸裏,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此時此刻,莫凡正在捧讀一本兵書,眉宇間透著一抹古怪的表情。
好像這個世界,原本就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充滿了殘酷和暴力,甚至讓他為此感到汗顏和憤怒,但又沒有任何辦法解決,隻能以讀兵書來打發時光。
這個莫凡,神經那麼古怪,莫不是想打她的主意吧?
穆欣鬼使神差地想著,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感覺那顆心怦地往上一跳,像是打鼓般,牽動著自己的心扉。
“小姐,老爺叫你過去。”突然蘇菲推門進來說。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告訴老爺,我馬上就來。”穆欣道。
蘇菲盈盈一笑說:“哦,小姐快點,不然老爺會責備我的。”
穆欣不再說什麼,伸手去關窗戶,卻不料便在此間,端著在那裏看兵書的莫凡,忽然抬起頭來,望著她微微的笑了一下。
那眼光分明對她有些不軌。穆欣臉一紅,迅速關上窗戶,啪,窗欞差點打在自己的頭上,嚇了她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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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窗戶關好之後,蘇菲來了。穆欣在蘇菲的陪同下,來到了穆府大廳見父親。
無論在什麼時候,穆欣是最吸人眼球的,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看到她,都有這個想法。就連她的親生父親也不例外。
穆老爺臉色有些晦暗,端坐在大廳上首的椅子上,看著柳腰款擺,滿臉紅暈的愛女走進來,笑著道:“穆欣,我最近感覺身體不是很好,想找你交代一下穆家以後的事。你母親過世已有五年,你弟弟穆平年紀尚小不懂事,為了照顧你們姐妹,為父也沒有再娶,希望你能明白為父的一番苦心。”
穆欣知道,自從父親退隱後,身體一直不好一直在吃藥,可是父親並沒有告訴她得了什麼病,也不允許郎中來家裏給他治療,想起父親現在的狀況,她隻覺得心都要碎了,淚水盈滿眼眶,走近穆老爺,噗通一聲在他麵前跪下道:“爸,你沒事的,我現在就去請郎中過來給你看看,你一定會沒事的。”
“寶貝女兒,你聽我說,如今這裏沒有外人,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還在決定退隱之前,我就被檢查出得了絕症,現在情況越來越糟糕,估計時日已經不多了,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如果有一天我走後,你千萬不能趕莫凡走,留下他來保護你和你弟弟,你弟弟是我們穆家唯一的男丁,千萬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我信得過莫凡,他絕對是個很優秀的男人。”穆老爺歎息道。
穆欣驚疑半響,腦海裏忽然浮現出莫凡曾經對她的那一笑。
原來莫凡果然對穆家有所圖謀,莫非是企圖打她的主意,如此一想,不禁緋紅了臉道:“爸,我一定聽你的,絕不趕走莫凡。”
站在旁邊的蘇菲很詫異,走上來悄悄地拉了穆欣一下衣角,小聲說道:“小姐,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我看那個保鏢,多半是看上你了。”
穆欣站起來,似水雙眸淚水閃動,看著蘇菲,一句話也沒有說。
蘇菲所說不無道理,但是為了能讓父親安心,她決定豁出去了。
弟弟穆平是父親的心肝寶貝,相對比起她來重要得多,要是弟弟缺乏莫凡的保護,出了什麼意外,父親會從此崩潰的。為了穆家今後的世代繁榮,就算莫凡真的看上了她,想娶她,她也必須為此做出犧牲。
想到這裏,穆欣坦然一笑,掏出一塊梅花刺繡手絹擦去眼淚,對父親說道:“爸,我想去看看弟弟。”
穆老爺道:“你去吧。如果碰到莫凡,替我向他問好。”
他這話已經明白不過。
蘇菲道:“老爺,你放心吧,莫凡一定會保護好穆家的。”
穆老爺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大廳,回自己房間裏休息去了。
見父親走了,穆欣拉著蘇菲,徑直趕去弟弟穆平的房裏。今天穆平得了感冒,沒去學堂讀書,剛吃過郎中開的中藥,應該好點了吧。
蘇菲邊走邊說:“小姐,你真的打算留下莫凡嗎?我看他那人挺怪異的,難免心術不正,你還是要小心為妙。”
“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的,他如果想平白無故地占我便宜,門都沒有。”
說這話時已經來到了穆平的房間外麵。讓穆欣沒想到的是,保鏢莫凡也在哪裏。而弟弟穆平,已經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