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你告訴我，九歌是不是你放在元的寢宮的？”彌子瑕終於問出了這句話來。
    宋朝一下子心從胸口涼到了腳底，“你到底還是懷疑我。”
    他的心好痛。
    為什麼，為什麼彌子瑕會這麼想？
    “子瑕，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這麼說我，我跟元每天都待在一起，我離不開他，他離不開我，九歌是楚地之物，我怎麼會有那東西？”
    彌子瑕心軟了。
    他不該說出心中的疑惑的，這下，他和宋朝之間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他們之間終究是起了一層隔閡。
    “是我的錯，我沒有了解清楚，就這麼唐突的懷疑你，朝，你不要生氣。”
    宋朝恬淡的笑了一下，“我不生氣，我是心痛。”他抓起彌子瑕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聲音顫顫的，“你摸摸，它好痛。”
    真的，彌子瑕感覺到了他胸口劇烈的跳動。
    他的手不由自由的顫抖起來，他觸摸到了宋朝的肌膚，那一刹那，像是被什麼東西震到了一樣，他趕緊奪回了手來。
    他怕，他怕這樣子的自己。
    男色誤國。
    男色更誤人。
    何況，自己對元是一心一意。
    宋朝卻不依不饒，他輕輕的拉過他的手，那麼輕柔的放在了自己心口，他閉上眼，他的眼睫毛很長，蓋下來的時候，好美，他的肌膚很美，像是水蜜一樣的泛著紅潤光澤。
    “子瑕，你對我也是有意的，對不對？當初在晉國的時候，你還抱著我了，是不是？對，你說我是秦良玉，我聽見了，那天早上，其實我是知道你說了什麼話的，你一直說，良玉，良玉，我對不起你，子瑕，你就把我當做你的良玉吧。”
    這是誘惑，赤裸裸的誘惑。
    彌子瑕幡然醒悟，宋朝他對元不忠。
    他氣的一把推開他，放聲道，“你把我當什麼了，秦良玉就是秦良玉，你是公子朝，怎麼可能是他？你們誰都不可能是他，公子朝，你擁有美貌和權勢，可你的心不正，你從宋國來到衛國，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但你不要傷害元，他是無辜的。”開始說的還很激昂，到最後，他語氣軟了下來，他想起那些時候跟宋朝在一起的美好，他狠不下心來。
    “朝，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說你。”他又一下子像是瘋了一樣的懊惱。
    他緊緊攥著宋朝的手不鬆開，“你打我吧，你罵我吧，朝。”
    宋朝揚唇一笑，“無事。”
    彌子瑕知道，宋朝他是生氣了，他也心痛了。
    自己在完全沒有證據之前就懷疑宋朝，這是對他的精神褻瀆，對他的汙蔑。
    他懊惱的想跳河，宋朝攔住他，“有必要嗎？不過是一個誤會。”
    彌子瑕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
    河？
    為什麼自己跟河這麼有緣？
    第一次醒來在河邊，不知是什麼河？
    彌地的那條河？
    這條河？
    跳河？
    不對，自己的命運不是跳河。
    河水清幽幽，映出的人心卻是世間百態。
    如果一個人選擇死，最幹淨的死法是跳河，一身潔淨。
    彌子瑕自己推想著。
    “瑕，瑕。”
    宋朝叫醒他。
    果然是陷入了沉思。
    仿佛做了一個夢一樣，彌子瑕醒來，立馬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又是那個活蹦亂跳的彌子瑕了，又是那個有點二有點美有點自戀的彌子瑕了。
    “走吧，朝。”
    “去哪裏？”
    “回去，跟元認錯。”
    “認錯，認什麼錯？”
    “今天是我約了你，元不知道，我有錯，你也有錯，元不會計較的，所以隻要我們向他認錯就行了。”
    宋朝給了他一個白眼。
    果然是神經質。
    可卻任由這個神經質擺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