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哼。”衛莊冷哼一聲。
    “衛莊你小心把肺哼出來。”迷糊的盜蹠已經口不擇言。
    “唰——”衛莊的劍像盜蹠的脖間刺去，所有人都知道衛莊不可能下手因為他還需要盜蹠帶路。
    誰知盜蹠突然沒了骨氣，轉身一臉正氣的說道“大俠饒了小的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了，盜蹠突然變得奇奇怪怪。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鳳凰。
    鳳凰輕輕的咳了一聲，摸下巴“剛醒神誌還有些不清，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點吧。”
    赤練又默默的看向白鳳，他的眼裏明顯有些猶豫，衛莊也慢慢退回來看著白鳳的動作。
    “他受了傷，還是……”白鳳輕聲說道話還沒完就聽見盜蹠一聲又一聲鬼迷心竅的喊到“蓉姑娘，你……”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最終盜蹠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首先便是白鳳灼熱的目光，盜蹠搖了搖頭覺得臉上發麻，又開始檢查自己的腿和頭，雖然看起來都做好了處理綁好了繃帶，但是一陣陣的疼意瞬間襲來他招架不了。
    “白鳳，疼……”
    白鳳靜靜的看著他，牽起盜蹠的手往自己懷裏一拉讓他看著自己舒服些“鳳凰給你服了藥，一會兒便好個七七八八，剩下的慢慢養。”
    盜蹠猛地抬頭“鳳凰？”
    赤練插話道“這次可是鳳凰救了你們倆呀。”
    白鳳對上盜蹠疑惑的雙眸微微的點頭，然後看向一位白衣女子。
    盜蹠也轉頭望去，想到那便是鳳凰了，突然開口輕笑道“鳳凰，你可瞧見了？我在見閻王前還是找到他了。”
    鳳凰不悅的皺眉，瞥見赤練白鳳等人疑惑的眼神又覺得盜蹠笑得得意不由得更加不舒服，於是更加一針見血的回應著盜蹠的挑釁“你是將死之人，現在救了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但是我還浪費藥材救你，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呢？”
    盜蹠眼睛的光暗了下來，嘴角卻又揚起一抹諷刺，不再看鳳凰隻是眷戀的靠著白鳳的身上“誰要你救？本想救白鳥人一命讓他記我一輩子，我沒怪你破壞我的計劃，你還要我謝你？”
    “你！”鳳凰沒想到盜蹠會把命看的如此輕，一陣怒意襲來正要發作卻見白鳳眸中那憂慮瞬間又生一計，心便沉了下來懶得與盜蹠多言。
    隻是瞬間又沉寂下來……
    墨家盜蹠要死了？看來要快點讓他帶路了。
    偷兒，為何會如此坦然？亂世之中隻要能活下來，大家都是不擇手段。這偷兒也是個傻子呀。
    盜蹠，你不會死的……
    氣氛越來越低，鳳凰不由得輕聲一笑——汙穢的俗世呀，白鳳不能沾染太多了。
    “偷兒……”赤練在大家的沉默中突然開口“你一個人背負著這些？”
    盜蹠搖頭，深吸一口氣“雖然不想讓親朋好友擔心，一個人終究扛不住，所以還是有一個重要的人替我分擔。”
    白鳳的呼吸有些輕微變化，隻是將懷中的盜蹠環的更緊。
    大家都不再說什麼。
    盜蹠本人都可以如此坦然的麵對這些，他們還有什麼可以說的，或許盜蹠早就絕望了，早就想在這紛爭的世道化為塵土了。
    也就是說，心願已了或者心死了。
    “走吧。”盜蹠輕聲到。
    衛莊站起來，大步流星的向洞口走去，望了望天際轉頭輕聲道“又是黎明了。”
    “你們不會想現在去找蓋聶吧！偷兒身上的傷……”赤練恍然間明白什麼正想開口製止他們。
    “赤練，我這次鬼門關回來後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許多事必須趁早做。”盜蹠笑得眉眼彎彎，一抹惆悵的笑意，製止著赤練的動作“再不做，我怕自己來不及了。”
    赤練心中一驚，卻被堵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隻見白鳳輕輕的將盜蹠扶起來後，走到盜蹠身前，背對著他然後屈身蹲下“我背你。”
    盜蹠臉上一陣驚愕卻又馬上轉為喜色，慢慢的將雙手勾到白鳳的肩膀“你可莫要放手了。”
    鳳凰見此冷哼一聲便出去了。
    赤練愣愣的在後麵望著兩人的背影，多年後又難得的再一次祈求著神明——上蒼啊，你若有好生之德便成全那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