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時光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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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伊燒得厲害,吃過藥後便沉沉睡去。邢皓軒守在一旁,一邊不停地用濕毛巾擦著她的額頭,一邊既心疼又自責不已:如果他陪著她、等著她,那一定不會讓她淋了雨。
晚上八點多時,柳依伊家中來了電話,邢皓軒見她睡得正香,不忍叫醒她,便幫她掛斷了。誰知那邊鍥而不舍,一通接一通,絲毫沒有就這樣算了的意思,邢皓軒無奈,隻好自作主張接了起來:“你好。”
電話那邊的柳母聽到自己女兒的電話竟傳來的是男聲,不由嚇了一跳,有些懷疑地看了看自己撥出的數字,確定沒有撥錯後,才驚訝地問:“你是誰?依伊呢?”
邢皓軒知道那邊應該是柳母,禮貌地如實作答:“阿姨你好,我是依伊的朋友邢皓軒,她淋了雨發燒了,吃了藥正睡著。”
“邢皓軒?”柳母聽到他的名字,心裏有些不快,她尚不知柳依伊已與文啟銘分手,隻覺得邢皓軒這麼晚在依伊那兒,孤男寡女,怎麼都不妥,但人家是好意照顧自己生病的女兒,又礙於禮貌,便語氣不冷不熱地說:“哦,那謝謝你了。”
邢皓軒剛想說“這是應該的”,但話還未出口,便聽那邊道:“邢總也是辛苦了,如果她不嚴重的話,就讓她自己好好休息就好了,她畢竟也是大人了,邢總不需這麼晚留在她那兒照顧,更何況她有未婚夫,有什麼事就讓他去好了。那麼,就這樣吧,再見啊。”說完不等邢皓軒回答,便掛斷了電話。
邢皓軒明顯感受到了柳母對他的不待見,從她的話中他也聽出了她並不知道柳與文已經分手一事,便歎了一口氣,不去多想,繼續照顧起了柳依伊。
半夜,柳依伊醒了過來,見邢皓軒仍守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一直在這兒?”
邢皓軒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她的問題,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頭,道:“再測測體溫,如果還燒的話,一會兒吃點東西,再吃一片退燒藥吧。你等著,我怕你起來餓,熬了點粥,我給你盛去。”說著起身去了廚房。
柳依伊心裏感動,知道邢皓軒怕自己不退燒,算好了時間等著再叫自己吃藥,也一直沒有休息。此時的她感覺好了一些,見邢皓軒端著粥回來,連忙想起身去接。
邢皓軒拿著碗的手一閃,另一隻手將她按回床上坐好,道:“你乖乖坐這兒,我來喂你。”
柳依伊好久沒享受過這般待遇,眼下哪裏好意思,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吃的。”卻見邢皓軒一臉認真嚴肅地看著她,絲毫沒有同意她想法的樣子,便隻好乖乖安靜下來,一口接一口吃著他喂給自己粥。她一瞬間想起古往今來,總有人說愛是良藥,她如今深有感觸,真得覺得身心盡是滿滿地溫暖,也讓她有了些精神。
邢皓軒看著對麵的柳依伊眉眼含笑,脈脈地看著自己,說不出的柔情萬種,一時間也是無限愛意心內彌漫。見依伊吃粥時有湯留在唇邊,忍不住伸手幫她拭去,有些微涼的手指劃過她玲瓏的唇角,他的手也不自覺地想在她的腮邊流連,一瞬間兩人都似有電流穿心而過,雖然隻對視無語,但又都覺得這樣的感覺著實讓人幸福不已。
吃完粥,邢皓軒又讓柳依伊吃了藥,安撫她繼續休息。
柳依伊見時間不早了,心疼邢皓軒熬夜陪著自己,便說:“我沒事了,吃了藥自己睡一覺就好了,你也快回去睡吧,明天你公司不是還有事要處理嗎?”
邢皓軒低頭吻了吻頭的額頭,笑著說:“等你睡了,燒也退了,我再走。我精力旺,你不用擔心我,你如果病了,我才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柳依伊看著麵前的邢皓軒那一雙她原來總是暗自腹誹的桃花眼,此時看著自己盡是數不清的柔情蜜意,雖然她也是談了九年戀愛,已經快三十的人,還是忍不住內心一陣小鹿亂撞,隻好將被子拉起擋住臉,嗯嗯哈哈地敷衍亂應一陣。
邢皓軒看著柳依伊露在外麵的小巧的耳廓正悄悄變紅,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一時覺得可愛至極。這時他突然想起柳母的電話,便連忙告訴她:“對了,你睡著的時候,阿姨打了電話來,我怕吵醒你,便接了。”
“什麼?”依伊“噌”地拉下被子,一臉驚訝,見邢皓軒認真地看著自己,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便歎了口氣問:“那,她有沒有問你是誰?她都說什麼了?”
“恩,我告訴她我是誰了,還說你病了,我在這兒照顧你。阿姨不知道你和文啟銘的事,所以好像也不大待見我。”邢皓軒說完有些尷尬又略帶自嘲地笑了兩聲。
柳依伊沉默了幾秒,堅定地說:“我會和我爸媽說明白的。”
邢皓軒怕依伊壓力太大,便捏了捏她的臉,逗她說:“不著急,慢慢來,反正我也跑不掉。”
柳依伊聽了果然“撲哧”樂出了聲,道:“這句話好像說女孩子比較合適吧。”兩人不由笑作一團。
隻是這夜,柳依伊再也無法安然入睡,想著要和父母坦白一切,便輾轉反側,心裏暗自緊張。
“睡不著?”一旁的邢皓軒見她翻來複去久久未睡便問道。
“嗯。”依伊老實回答。
“不睡覺病怎麼能好?”邢皓軒從床邊的凳子上站起來,坐到了床上,在依伊身邊斜倚著床頭靠在那裏,低著頭笑著看她,說:“怎麼,需要我哄一哄嗎?”
柳依伊聽了他的話,笑眯了眼睛,俏皮地說:“好啊,給我唱個搖籃曲來聽聽。”
“搖籃曲不會唱,倒會唱點別的,要不您湊合聽聽看,娘娘?”
柳依伊聽了樂不可支,她沒想到邢皓軒竟也能有這樣逗笑的時候,便也勾了勾手,配合道:“準了。”
邢皓軒幫她拉了拉被子,認真地說:“嗯,那我唱了哈。親愛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哎呀,不好意思,起高了。”
柳依伊聽了咯咯地笑著拍他,她當然聽出邢皓軒根本沒有起高了音,他是拿她年少時的窘事逗她呢。
“原來你還記得啊。”拍了幾下,依伊停下來笑著問邢皓軒。
邢皓軒看著此時柔順的頭發鋪滿了枕頭、帶著病容卻愈發柔弱動人的柳依伊,伸手一下一下輕撫著她光潔的額頭,暖暖地笑著說:“和你有關的事,我一件都沒忘。”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了。
此時的柳依伊被他這樣簡單質樸的告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將頭往邢皓軒的身邊埋了埋,假裝犯困道:“不是說要哄我睡的嗎,快點唱啊。”
邢皓軒聽了她的話,便真的像哄一個孩子般,手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如年少時的她一樣,為她低聲唱起了《親愛的小孩》。
閉著眼睛的柳依伊在心裏暗自慶幸,慶幸這段時間每一次難熬的夜晚都有邢皓軒在身邊,讓她不再那邊難過,那麼寂寞,那麼無助。
柳依伊真的在邢皓軒的歌聲中沉沉睡去了,夢中,她身在一片丁香花海之中,而年少模樣的邢皓軒就站在花海深處,高挑清俊,身披著陽光,對著自己溫暖的笑,一瞬間歲月回溯,時光不老,讓她覺得一切都如丁香的味道般,那樣的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