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韶影弄暗香 君心似我心  第五十章 同人不同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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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太傅進門就聽了這一聲喊,心道果然是為那禍害精來的。
    “劉禦史言重了,有話好好說,”安太傅將劉中庭扶到椅子上坐下,“能幫的我一定幫。”
    劉禦史從袖子裏拿出手絹將眼淚抹了,唏噓不已的開了口,“老夫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厚顏來求太傅的,若有唐突,萬望太傅見諒。”
    安太傅連忙客氣,“禦史不必見外,大家同朝為官,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誰料那劉中庭不知道是老糊塗了,還是裝糊塗,亦或是經年累月的求爺爺告奶奶練就了一副厚臉皮,這樣明顯的客氣話居然就當真了,當即就言語直白的提出了他無理的要求,“早前令公子降生時,皇上駕臨太傅府,親自賜了一塊玉佩給他,以示恩寵,此事在朝中被傳為美談,隻是眼下犬子生命受到威脅,老夫請了宮裏的老太醫給診了脈,說是非令公子的玉佩不可解,老夫鬥膽請求,不知太傅可否把那玉佩換與老夫?”
    劉禦史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感情充沛,邊說還便抹眼淚,六十多歲的人啦,頭發都是花白的,讓人忍不住跟著唏噓。
    當然,前提是不知道他為之心傷的兒子是個怎樣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
    安太傅聽完他這一通哭訴,卻是鬆了一口氣,因去那玉佩已經沒了,被他的寶貝兒子給韓馥用了。
    他先是故作驚奇的問了一句,“韶兒的玉佩啊?”而後也不等劉中庭開口,直接用萬分遺憾外加十分自責的口吻繼續說道,“說起來真是慚愧的很,都怪安某教導無方,放任他出去胡鬧,誰料他竟同朋友去花街柳巷尋歡!好像叫什麼雅苑的,那地方昨晚好像出了命案,韶兒的朋友莫名其妙的就中了毒,三更半夜的還是勞煩了張老先生給看的診,說是中了什麼七幻涎還是什麼的,也不知如今是不是好些了,哦,解毒就是用的小兒的玉佩,其實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玉佩怎麼能解毒呢?而且那還是禦賜的,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跟皇帝交代呢,我看我還是先寫個罪己詔呈上去好了。”然後安太傅像是想起什麼似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看我都急糊塗了,聽劉禦史的意思,莫非令公子也中了毒?難道令公子昨夜也去了那雅苑?隻是玉佩已經沒了,安某幫不上忙真是太遺憾了。”
    安太傅唧唧歪歪毫無邏輯的囉嗦了這麼長一段話,其實核心意思就一句話——不是我不幫忙,隻是玉佩已經沒了,你從哪來就回哪去吧。
    趙禦史被安太傅長篇大論說的暈暈乎乎的,腦子裏隻記住了一句話,那玉佩已經沒了,給安韶華的朋友用了,隻是他心裏猶自不相信,那麼珍貴的東西,還是禦賜的,怎麼能說用就用了呢。
    劉中庭這老東西,盡管把兒子養成了個無所事事隻會拈花惹草的混球,不過從為他那混球兒子擦屁股這一方麵來說,也算是個稱職的父親,從他這些年一直沒讓那隔三差五就闖禍的兒子進過一次牢房就能看的出來。而且為了給他那惹禍精兒子擦屁股,臉皮早就磨的城牆厚了,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撒著潑的開始哭,直接化身劉潑猴,直把安太傅鬧得腦仁疼,十分後悔自己先前沒托個病什麼的,好避而不見這老潑猴。
    安太傅正頭疼著怎麼打發他走,安韶華抱著糖葫蘆進來了,“爹,我回來了。”
    安小公子身上還穿著韓馥的舊衣服,手裏抱著糖葫蘆,一臉的天真爛漫,就是嘴還努著,氣悶老爹專橫的叫他回來。
    劉潑猴見了安韶華,雖是詫異他那一身破舊的衣服,不過能朝安太傅喊爹的,除了安韶華還能是誰?於是他立馬轉移目標,伸手就要去拉安韶華的胳膊,“這是賢侄吧?把你的玉佩換與老夫救命吧!”
    這老東西為了那不成器的惹禍精骨血,當著晚輩的麵就撒起潑來,當真是什麼臉麵都不要了。
    安韶華被他這一抓一喊,也顧不上氣悶自家爹爹叫他回來了,當即倒退兩步,避開了劉中庭的手,躲到自己老爹身後去了。
    安太傅伸手拍了拍安韶華的胳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顏悅色,“劉禦史,小兒的玉佩的真的已經沒了,與其把時間空耗在這裏,倒不如回去另尋他法,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方法解了令公子的燃眉之急。”
    安韶華又不傻,一聽玉佩兩個字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躲在自家老爹後麵真誠的補了一句,“是真的,玉佩已經用掉了,不信你去問張老先生。”
    安小少爺長了一張很能唬人的臉,說出的話總是能讓人無端覺得信服,更何況他還說了張老先生,跟太傅先前的話不謀而合。劉中庭原本聽了安太傅的話,其實已經信了三分,堂堂太傅總不至於為了一個玉佩扯謊,再說他兒子劉傳宗也的確是在雅苑中的毒,既然他中了毒,其他人也就有中毒的可能,畢竟太傅就算是閑得牙疼也不會無聊到打探他兒子的行蹤的。
    但誰讓那是自己唯一的骨血呢,再混蛋再不爭氣那也是劉家的血脈,心裏總還是抱了一點點的念想的,眼下得了安小少爺的答複,那點期望也破滅了,整個人失神落魄的,比起先前的胡攪蠻纏來,倒是可憐多了一些。
    不過再可憐也沒辦法,玉佩已經沒了,誰也不能憑空給他變一個出來。劉中庭抱著期望而來,失望而歸,把安太傅攪得腦仁疼,等他走了才終於舒了口氣。
    想他貴為太傅,平日裏不結黨不營私的,除了朝廷裏的的公事,難得有人為了私事求上門,卻不料是個這樣難纏的,於是安太傅決定以後下了朝後還是安安分分的寫寫字,作作詩什麼好了,那些上門來求他幫忙的,還是一律裝病打發走好了,他再也不要遭罪了。
    安韶華正閑閑的捏著一顆山楂吃,抬頭見自家老爹盯著他看,於是乖乖的把糖葫蘆孝敬上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韓馥給我做的,超級好吃。”
    安太傅捏了一顆,果然酸甜可口,再看自家兒子那好看的笑容,忍不住對比了一下劉禦史那糟心的惹禍精兒子,頓時感覺不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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