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老大夫把醫箱收好，搖頭，麵上倒有幾分慚愧之色，“老夫妄稱華佗在世，竟看不出令師因何病症至此。明日便關閉店鋪，不再出診。”
    “……”觴羽低頭不說話，他拳頭握得很緊，下唇被牙齒咬的血肉模糊，他不停用手上的冰刃碰觸皮膚，降低身上的體溫。
    “什麼辦法都沒有了？”他說。
    大夫搖頭道：“有也沒有。”
    觴羽抬頭，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紅腫的滲人，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根稻草，有些瘋狂道：“隻要有一點希望，我都要去爭取。”
    “十八王爺珍藏了一粒蓮碧丹，是皇帝賞給他的，世上隻有這一粒，據說隻要還有一口氣都可以從鬼門關拉回來。”
    觴羽瞳孔驟然放大，向王府衝去。門口守衛見他來者不善，刀還未出，已命喪黃泉。他殺紅了眼，踢開門，見人就砍，這一刻，他的理智、純良、冷漠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右手不知什麼時候被一抹絲巾纏住，觴羽想擺脫它，卻無法抗衡這陰柔之力，反倒被製服。
    絲巾的主人漸漸顯形，是那對老夫妻的妻子，可顏辛就在她的身後，笑裏帶刺。
    “喲，本王還沒去找你，你便自己回來了，舍不得本王？”
    觴羽已顧不得身體的承受度，內力在他的身體裏迸發，想要擺脫禁錮。妻子見此，絲帶紛飛，強行將他提力內心壓回。
    “你是不是瘋了？這樣會走火入魔的。”可顏辛道，他想死便死了，別拉著自己下水。
    “蓮碧丹……在你手中麼。”
    可顏辛語氣急切道：“當然，怎麼，可是楚留香出事了？”
    看到他眼裏的擔憂，身上的束縛也被解開，觴羽為他帶路：“他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已危在旦夕，隻有蓮碧丹能幫他續命，我們需盡快……”
    “小朋友，你也許搞錯了，本王並未說過要救他。”
    觴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可顏辛目光冰冷，仿佛在透過他看一個沒有價值的垃圾，語氣不辨真假，笑道：“既然他沒事的時候都不把本王放在眼裏，本王治好他又有什麼用處，倒是浪費了蓮碧丹。”
    觴羽氣的牙關打顫道：“他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
    可顏辛笑的理所當然：“哦，那又如何？”
    少年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決絕，他竟是直挺挺地跪下，頭用力磕在地上，一次，兩次，三次……“求求你幫他！”
    直到少年的額頭已布滿鮮血，可顏辛才擺手讓他停下，道：“好，本王就給你這個機會。但本王這次救了他，也不會輕易放過，願你不要阻攔。”
    觴羽不語。
    可顏辛自蛟龍形狀的座椅站起，兩名女子立刻上前幫他整理衣擺。他剛下朝，頭上的裝飾還沒來得及換下，黑紫色的琉璃珠搖晃在他的額上，頭發高高豎起，露出棱角分明的麵孔。一身黑袍加身，衣上繪製著三爪紫龍。衣尾拖地，眼線鏤空，淩厲的帝王之氣，象征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崇文，將蓮碧丹呈上來。”可顏辛親自理好領口，笑道：“小朋友，領路吧。”
    觴羽默然走出王府，眼裏再無一點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