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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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出了病房,擦了擦手,摘下口罩,小眼神歪著,異樣地看了看白鳳:“胃被撞擊到所以有些痙攣,倒不是大事,”他忽然撇了撇嘴,一副鄙視外加教訓的口氣,“你們做的時候要記得防護措施啊!防護措施?恩?油??擴張?懂不懂??”
白鳳白淨的臉愣是出了幾抹紅霞,難得一見的景象。他心存愧疚,小聲地問:“嚴重嗎?”
醫生瞪了他一眼:“你說呢?住幾天吧。這期間別碰他。”
白鳳進病房的時候,盜蹠正縫合完麻醉沒過感覺不到疼百無聊賴躺在床上玩手機,就聽到“biubiubiu”的聲音在病房裏來回回蕩。
“玩什麼呢?”白鳳舒緩了一下情緒,拉了個凳子坐到盜蹠床邊。
盜蹠沒理他。
“你想吃什麼?我去買。”白鳳保持著坐姿,繼續問。
“不想吃。”
“那你有沒有想玩的,我也可以拿過來。”白鳳十分的耐心。
盜蹠這回放下了手機,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我想玩電腦。”
白鳳氣都沒喘的:“那我給你拿。”
半個小時後,盜蹠心安理得地側身靠在軟綿綿的枕頭上,抱著白鳳專用的筆記本電腦,連著白鳳從護士嘴裏討來密碼的wifi,下載了個連連看。
“我想吃驢肉火燒,就在給你幹洗衣服的那個店的旁邊。”盜蹠點開界麵,又換了個舒服一些的姿勢,朝依舊坐在床邊上的白鳳說。
“我去買。”白鳳剛脫下的外套又拿了起來,一病成大爺,盜蹠的指使自然流暢,一點都不帶卡帶的。結果白鳳買回來,盜蹠又想要喝地瓜粥。
這小子,明顯就是故意的。白鳳的頭發有直起來的趨勢,開始往外冒黑氣。盜蹠覺得背後有點涼,不由得裹了裹被子,看了白鳳一眼,改了口:“。。其實我也沒那麼想喝,那麼你就去樓底下買杯奶茶吧。”
白鳳一聲不吭地又出去了。
盜蹠過了一關,感覺有點難受,幹脆趴著,把枕頭去掉,然後蹦出來一個念頭:偷偷看看白鳳電腦裏有些什麼。
白鳳的電腦有一個盤,滿登登的,還掛著密碼,盜蹠托著腮左思右想,輸了輸白鳳的名字:不對!再輸白鳳的生日:不對!輸自己:不對!輸墨鴉:不對!輸自己生日:還是不對!“臥槽,什麼鬼密碼。”盜蹠恨恨地一拍回車,丫的居然進去了。
毛線密碼,虛張聲勢,竟然啥都沒有。
白鳳上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盜蹠歪著頭,在他的寶貝電腦上戳來戳去,電腦屏幕上是盜蹠在大學時候的各種照片。
“喂。”白鳳虎著臉把電腦一把抽了回去。
盜蹠擺了個睡美人臥榻的姿勢,朝他挑了挑眉頭,笑眯眯道:“我怎麼沒發現,原來白鳳學長這麼會偷拍,還拍了我那麼多,別說,拍得還真不錯。”
白鳳把電腦扣上放到一邊,臉不紅心不跳,把奶茶吸管一插,遞給他:“喝你的吧。”
盜蹠接過去吸了一大口,還存著笑,繼續調侃:“哎,你是不是大學時候,就愛上本大爺了。”
白鳳幫盜蹠收拾帶來的衣服,繃著一張臉,沒回話。盜蹠麻藥勁兒過了,身上又麻又疼,一會兒工夫變了好幾個姿勢,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趴著,可那張嘴皮子是依舊沒歇下來:“你拍了我這麼多,我居然都沒發現,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適合去當那個線人啊?”
一提“線人”,倆人就都頓了一下,差點忘了這茬。
白鳳放下手裏的衣服,伸手揉了揉盜蹠亂糟糟的頭發:“你放心,那邊交給我。”
盜蹠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默默地把下巴抵到手上,有些心虛:“本大爺敢作敢當,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鳳請了一星期的假,說要“處理”一些事情。
“哼,白鳳請假,難道他還想一個人把這事情給擺平麼?”小蜜赤練扭著水蛇腰膩歪歪在衛莊邊上甩了一句,衛莊沒搭理她,手機撥了幾個號,給自家媳婦去了個電話:“師哥,看來我們又要開個會了。”
那邊墨家也為這事研究著呢,作為當晚在酒吧的小高親眼目睹了白鳳從酒吧門外氣勢洶洶衝進來一腳踹開了門的經過,可是小高看了看沉思的阿雪,咽了口唾沫,沒吱聲。
媒體的速度倒是挺快,章邯在酒吧被打住院,裹了一頭紗布的照片當晚就上了新聞,毆打人為流沙白鳳,疑似為新員工感情發生糾葛,墨家流沙大秦文化三家媒體躲這醜事還來不及,被小媒體鑽了空子,輪番天昏地暗地轟炸。白鳳仔細把報紙翻了個遍,都沒看到章邯指控流沙派人潛入的事,莫非是傷太重了還沒清醒?
不過關係到公司的這類事情吧,風平浪靜可不是什麼好事。
盜蹠沒法下床,全天蔫了吧唧地趴在床上,連連看通關了,好吃好喝的吃不了,每次換藥都有一種菊花重新被爆的羞恥感覺,白鳳又忽然間隻在下午過來,簡直是要被憋死了。
翻翻手機通訊錄,他嘖了一聲,一個個的,比總統都忙,找個人聊天都找不著,他盜蹠想當年大學也算是個混的開的人,怎麼就一畢業就成了孤家寡人,冷冷清清的了!
結果上天還真的善待他,這天晚上,就又進來一個小病號。這裏本來就是個雙人病房,那張空床上一來人,病房頓時就滿了很多。
來的小孩兒叫做“荊天明”,發燒肺炎,半夜急救送過來的。
這小孩恢複的速度叫盜蹠可謂是瞠目結舌,頭天晚上吊上吊瓶,第二天早上就生龍活虎地吵吵著跟盜蹠玩三國殺。
“喂,你是認真的?”盜蹠腦門上巨大的汗滴,“就咱們倆?玩三國殺?”
“恩。。。”天明撓了撓腦袋,嘿嘿一樂,搖了搖手裏的手機,“那我再叫幾個吧。”
半個小時後,病房裏圍了一圈小朋友。天明挨個兒給小蹠介紹:“這個是項少羽,這個是月兒,這個是石蘭,嘿嘿,這下五個人了,可夠了吧。”
盜蹠艱難地直了直身體:“我說,要不咱們在這空地上擺個椅子玩兒怎麼樣?”這樣他調轉個頭,還能不用下床,趴著就行了。
“哦,你身體不舒服對嘛?”天明黑漆漆的大眼睛彎了一下,精靈古怪地做了個鬼臉,“小蹠,誒,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啊?”
這話一出,滿病房的小朋友都齊刷刷盯著他看,盜蹠暴雨梨花汗啊他,一群小鬼懂這麼多幹啥,真是叫他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其實你可以稍微起來運動運動,也是有好處的。”叫做少羽的那穿著體麵的小公子哥兒一副“我懂”的表情,煞有其事點了點頭。
結果白鳳來的時候,盜蹠正被貼的滿臉紙條,滿腔熱忱地運足丹田之氣,怒吼著:“桃兒!”
“哈哈哈我知道小蹠你那是最後一張桃了,沒跑了你這把輸定了嘿嘿嘿!”天明笑嗬嗬笑嗬嗬,繼續甩出一張“殺”。
月兒溫柔地給盜蹠大哥再貼上一張紙條。
“喲,你來了。”盜蹠玩得興起,看見白鳳連連招手,“你要不要也來玩一把?”
“沒興趣。”白鳳一句話冷場。盜蹠笑嘻嘻地朝被凍住的小孩兒們解釋,“別理他,他毛病多著呢。”
“這位大哥肯定就是小蹠的男朋友了對不對?”天明好奇寶寶,歪著頭問脫外套的白鳳。白鳳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嘿嘿這種事,我見得太多了,”天明扳著手指頭開始數,“我爹,我大叔,整天都和男人來來回回的,還在我家。。。”後麵的話被嘩地站起來的少羽一把按住嘴巴:“小子,你就不用舉例子大家都知道了!”
盜蹠和白鳳麵麵相覷,對視了一眼。有點尷尬啊。
“奇怪了,我大叔說要今天晚上來看我的,怎麼還麼來,都過了點了。”天明碎碎念,“不行,我得給我大叔打個電話。”
正說著這話的時候,腳步聲就在門外響起來了。天明一個蹦高兒從床上跳下來:“大叔!”作勢就往那來人身上撲。男人溺愛地拍了拍天明的後背,然後一抬頭——
“嘶——”白鳳和盜蹠都抽了口涼氣,蓋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