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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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蹠摸了摸嘴唇,那裏還依舊溫熱。“喂——白鳳。”盜蹠有些慍怒,大力把緊緊黏在他身上的人死拉硬拽下來,事到如今,都鬧這麼大了,也沒法藏著掖著了,是該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可是一看,白鳳兩眼通紅,盜蹠要出口的話都被噎了回去,一時不知所措地往那裏一站,遲疑了片刻,先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白鳳皺了皺眉頭,反胃似的看著他:“一下子喝多了,不舒服。”
臥槽!他還以為白鳳哭了!真他奶奶的想太多!
白鳳從錢包裏抽出兩張百元大鈔,壕無人性地往桌上一放,拉過鐵青臉的盜蹠:“我們走吧。”
盜蹠甩開他的手,一口氣跟著他走到了巷子頭,等進了白鳳的車的時候,才一把把鑰匙奪了過去,白鳳扭頭看他,要啟動車子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
“白鳳,”盜蹠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恨恨地開門見山,“我喜歡女人。”
“我知道,”白鳳也看著他,認真地說,“可是我喜歡你。小蹠。”
雖說心裏早有過準備,可是盜蹠在此刻還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五雷轟頂的感覺。
“你。。。。你,”盜蹠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白鳳,我覺得你應該找一個比我帥的,比我事業有成的。比我優秀的人多了去了,一手一大把,以你的條件,絕對可以找到更好的。”
白鳳用一個眼神打斷了他,放棄了開車的手,按到副駕駛的椅背上,把他幾乎半環了起來,“小蹠,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後天你給我答複,你好好想想,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盜蹠覺得他似乎被白鳳的眼神給吃掉了。
過了會兒,盜蹠果斷地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跑到路口處打了一輛出租車。
鑰匙還攥在他手裏呢!白鳳正要伸出頭呼喊,卻看見盜蹠走了回來,被風吹得風中淩亂,拿腳踢了踢他的車門:“一身酒味兒開車回去,你想要蹲小號麼?”
白鳳忽然咧著嘴笑了起來。
大秦文化公司,是非常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裝潢主色調選用的是土豪金,公司整個在一棟別墅裏,門口一溜兒保安,整的整個就像是皇家內院一樣。顧名思義,這個公司最擅長的,就是拍古裝片,拍出來的東西在內地市場也是很風靡的。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不得不說的事兒,就是盜蹠在來的路邊兒上,見到了一個算命的,年紀輕輕,長相俊俏,什麼活兒不好幹,偏偏來搞這些個迷信誑人的東西。這其實和盜蹠也沒啥關係,和他有關係的是,那小生伸出一把扇子把他一攔,朗聲先來了一句:“這位小哥,不妨一坐,我看你麵色泛紅,正是命犯桃花的模樣嗬。”
“嗬——我?”盜蹠和那算命的大眼瞪小眼,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無可奈何地挑眉搖了搖頭,“哎,我對這些可是一點都不信的。向來我相信的,可是隻有我自己的第六感。”
算命的笑了笑,打開折扇搖了搖:“信則有,不信則無,這卦我算是免費送你如何?”
盜蹠看了看時間,嗯,也還早,不算白不算。
算命的捏著他瘦嘰嘰的臉蛋看了一圈,嘴裏“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稀奇稀奇,你這麵相,我不是沒有見過,卻並不多。”盜蹠還是有點忐忑的,急忙去問:“怎麼了?好還是壞啊?”
算命的放開他,笑道:“你這不像是犯了桃花,倒像是。。。”
“倒像是??”
“犯了菊花。”
“噗————————”盜蹠眼角抽了抽,按著桌子就準備走人。
“哎,”算命的伸手一拉,把盜蹠拉了回來,仰起臉,示意了一下旁邊擺的一溜兒硬幣,“還沒算呢,你來扔一下?”
“不必了,不必了,”盜蹠不知為啥,心虛,“我急著上班,還是走了。”算命的離了好遠還在後麵加了一嗓子:“我叫張子房,你回頭可以來找我。”
盜蹠從走變成了小跑。
盜蹠在公司裏看到自己的“新上司”的時候,是被他“震了一下”的,因為那人眼神犀利得幾乎把他穿個洞釘到牆上,一下巴胡茬兒,頭頂抹得油光鋥亮。看著就不像什麼善茬。他叫做章邯。
“你就是盜蹠?”章邯隨心所欲地看了一眼他的資料,又加了一句,“李經理推薦過來的?”
“初次見麵,您好您好!”盜蹠滿麵笑容地哈著腰和章經理握了握手,昧著良心說漂亮話,“一直都聽說咱們這,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哈。”
“你聽說過我們?”章邯似乎挑了一下眼皮,“聽說了些什麼?”
“額,聽說,製作非常精細。”盜蹠從章邯的眼裏看到了一股濃濃的懷疑的味道。心裏暗想不好辦了,遇著這精明的上司比遇著小高那冰山還棘手。
章邯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暫且放過了他,“那是你的位子,你要做的很簡單,就是去聯絡媒體,給我們公司樹立好的形象。我會叫助手給你講怎麼做。”
另一邊。
“啪!”赤練掐著腰把一份文件摔到白鳳的桌上,正在出神的白鳳嚇了一跳,一揮手打脆了心愛的茶杯。
“。。。”白鳳對著赤練殺意彌漫,“明天你給我買一個新的。”
赤練絲毫不在乎:“買就買。不過從你第一天上班起,我還真是從來沒見過白鳳失魂落魄成呆子的,”她坐到白鳳桌子對麵,一隻手托著下巴,眯起眼睛,“怎麼?在想你的新歡?”
白鳳淡定地擦拭著桌子上兔子的灰塵:“什麼時候,你對我的事情也這麼關心了?”
“嗬嗬,”赤練性感地眨了眨眼睛,“你以為,你的什麼事情,能逃過衛莊大人的眼睛。”
“衛莊大人?”白鳳的眉頭明顯是簇了起來,衛莊既然知道盜蹠是墨家的,也知道他與盜蹠的關係,那赤練這話,可真的是別有寓意了。
“他是故意叫你來和我說什麼的?”
赤練伸手去摸白鳳的肩膀,被白鳳一臉鄙夷地躲開,沒趣地繞回來彈了彈自己的頭發,“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衛莊大人可是為你著想,當然,也是為了流沙著想。”
“那你回去告訴他,他管得太多了,蓋聶不是也在墨家麼。”
赤練笑了笑:“你對我發脾氣幹嘛,我隻是一個傳話的。衛莊大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說的話我敢反駁麼?”她邊說邊緩緩離位,以一個風姿綽約的姿勢站定,“好了,話傳完了,我也該回去了,免得晚了屍骨無存。嗬嗬!”她的最後兩聲笑叫白鳳真想抽她。
白鳳看衛莊,一直都是處於叛逆少年看老古板嚴父的眼光,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叛逆少年的。
盜蹠這幾天,過得難過極了。
總結來講,有以下幾點:第一,在家裏要經受白鳳癡漢一般的眼神的跟蹤,並且一看到他,盜蹠就能想起那天晚上白鳳微醉的告白,眼看著答複的時間要到了,真是頭都疼了;第二,每天上班的路上都能看到那個算命的張子房,以一副觀察小動物的神色對他觀察個沒完,期待著他光臨自己的生意;第三,最要命的,去公司,既要一本正經忙工作,又要偷偷摸摸搜集資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不時還需要去會議廳裝模作樣偷聽,關鍵還有個生性多疑七竅玲瓏的章邯頂頭上司,每天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暗地裏觀察他,叫他如芒在背,喝口水都得提心吊膽的。這日子,過下去至少得減命十年。
隻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大秦文化沒那麼摳,答應他實習期一個月2000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