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財在算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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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夜穀槐在房中用過早飯服了碗黑漆漆的中藥後,就在進寶長老的帶領下去往樓主的書房。引路方式自然與尉遲缺金不同,隻是嘴上小心提點,實際上,夜穀槐是個不善與人交往的人,身上帶著股疏離感,與人相處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不過,對於像尉遲缺金這樣自來熟,無視那層無形的遁甲的人,這點距離好像不起什麼作用。
一路上,樓裏的守衛和下人都對這位白衣男子的身份表示好奇,能讓進寶長老親自接待的人,身份自然是不可小覷,畢竟樓裏隨便問一個人都知道樓主書房的位置,雖然那是個不經樓主許可,擅入者死的地方。
進寶長老輕敲房門:“樓主,人帶來了。”
房門從內打開,開門的人是身著紅衣,手臂上纏著銀鏈正是尉遲缺金的左護法,江湖人稱奪命鎖的金銀,對進寶長老微微點頭:“樓主有命,請夜先生進去,長老可自去忙。”
進得屋內,隻聽得算珠碰撞的嗒嗒聲,尉遲缺金麵前的書桌上放著一本厚厚的賬簿,一手翻書頁,一手撥算盤,兩邊竟能同步而為,且速度極快。
旁邊站著與開門之人長相一致的紅衣少年,身後背著黑綢布裹著的大刀,正是江湖人稱追魂刀的尉遲缺金右護法——元寶。此時他正手拿紙筆,把尉遲缺金找出的有問題的賬目一一記下。
看到來人,尉遲缺金隻是抬起眼皮掃了眼,就繼續算賬,金銀把人帶進來後也加入他們,把淩亂的賬本分門別類地整理到樓主手邊,一時把夜穀槐晾在了一邊。
被忽視的夜穀槐絲毫沒有在意,利用經過醫治已經模模糊糊可以看見物體形狀的視力,看到了一方圓桌,便在凳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取了個杯盞,倒起茶來,忽略剛開始沒對準杯子或是茶水溢出來的狀況,整個品茶的過程還是盡如人意的。
一盞茶的工夫後,尉遲缺金將賬本合上,元寶立馬遞上一疊紙,麵具下的他皺起姣好的眉,嫌棄地把那疊紙丟到一邊:“元寶,你這字怎麼練了這麼久還是這麼難看,每次都要猜著看,真是丟本樓主的臉。”
“少爺喲!”元寶哀嚎一聲,“我是給您當護法的,怎麼賬房先生和文書的工作也要我做,薪酬也不見漲多少。”金銀和元寶雖是雙生子,但性格和喜好確實大相徑庭,總的來說金銀要更沉穩靠譜一點,元寶則相反,這邊他還沒有說完。“再說,嫌棄我可以下次換我哥來好了。”
“算了吧,”尉遲缺金一扶額,“金銀那字還不如你呢,你的我好歹還能猜著看,他的簡直不能看好嗎!”
金銀:“……”
尉遲缺金走到圓桌旁,修長的手指取出一個杯盞,到了半杯水,一飲而盡,這才對旁邊當了半天空氣的人問道:“你的眼睛恢複得怎麼樣了?”
夜穀槐冰涼的手指撫撫眉眼回答:“四五成。”
尉遲缺金滿意地點點頭,彈了個響指,金銀遞上了那本某人專用的賬簿,樓主大人用扇子敲了幾下說:“現在我們來談談你還債的問題,雖說你跟我爹認識,但我這人在金錢問題上從來講究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何況我們不是,所以咱一碼歸一碼,這賬還是得算清楚了,你說是吧?”
夜穀槐在來之前就料到他會這麼說,本來他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他現在還沒有任何資本回去那裏,沒有任何依仗,僅憑一人之力,隻能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廝殺,還會賠上許多人的性命,所以他隻能選擇暫時蟄伏,靜觀其變,眼下重要的是能去甄寶大會,看看那樣東西在不在那裏,希望消息可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