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的重生 第二十一章 重回故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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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C城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暖風徐徐。
兩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靠在了一家裝修得很有腔調的餐廳門口,從副駕駛位子率先出來的保鏢拉開了車門,健身過後衝了個澡換上一身幹淨整潔的海軍風休閑西裝的男人從車子裏走了出來。
舒適的樂福鞋踩在石子路上,銘塵抬頭看了眼這家他從前經常來的餐廳——斑馬餐廳。
推開掛有【正在營業】字樣的木門,迎麵就能看到黑白條紋的斑馬雕塑,這間裝修別致的小餐廳在中午隻坐著零散的兩三桌人,銘塵習慣性地朝靠窗的位子走了過去。
一杯紅酒,一份香煎小羊排,一份巧克力甜點。
獨自一個人享用午餐的同時也喜歡透過窗戶望著窗外每一個路過的行人,銘塵有時候喜歡從每一個人行人身上細節去分析對方的性格和身份,這是屬於他自己的一個小遊戲,有趣的同時也可以鍛煉自己的觀察和邏輯推理能力。
“斑馬餐廳的香煎小羊排是這裏的招牌菜,吃起來還不錯吧?”
純正的沒有口音的磁性嗓音,銘塵緩慢回過頭的第一眼看到了站在桌邊男人的西裝袖扣,鉑金鑲嵌藍寶石,一個注重細節且品位不俗的一區貴族。
“的確不錯。”
“你是第一次來嗎?我是這家斑馬餐廳的常客,但以前從沒有見過你。”說話的男人不請自來的坐在了銘塵的對麵,獨特的銀色頭發在中午溫暖的陽光裏看起來十分亮眼,大約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自帶一股銳利的氣質。
怎麼會呢,你肯定認識我,不對,應該說是認識以前的“他”。
沒有立刻回答麵前這位英俊小生的問題,銘塵抬起精致的紅酒杯,輕輕晃了晃酒杯,輕嗅紅酒的醇香之後小飲了一口,動作優雅而自然。
“碰巧路過。”銘塵簡簡單單的說了四個字,他好奇地打量著坐在他對麵的年輕男人,聲音就像透明器皿裏裝載著的紅酒一樣醇厚迷人,“恕我直言,請問你是布萊克家族的人嗎?”
年輕男子眼睛一亮:“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C城的市長布萊克先生有一頭特別的銀發,我聽說布萊克家族的人都和市長先生一樣有著同樣的發色。”
“你看起來並不像是C城的人。”年輕男子淡淡笑了笑,一個服務員送上來一杯紅酒,一杯和銘塵喝的一模一樣的紅酒。
視線不經意的掠過年輕男子的酒杯,銘塵說道:“我的確不是,雖然昨天才剛剛來到C城,但以前也來過這個漂亮的花園城市。”
“C城的市長布萊克在上個月去世了。”年輕男子平靜的敘述著,一邊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銘塵。
“抱歉……”銘塵說道,他當然知道老布萊克已經死了,那老家夥的腦門上吃了他的一顆子彈開出了一朵血花來,他要殺的人從沒有活下來的。
嘴上提著布萊克之死的年輕人看起來可沒有一點悲傷的地方。
“不需要道歉,能為了一區為了C城犧牲是布萊克家族的榮幸,我隻是好奇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會不知道。”年輕男子好奇的看著銘塵,細長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優雅又透著狡猾的狐狸。
能宰了布萊克也是我的榮幸。
“在過去的一個月裏因為生病的關係幾乎沒有接觸到外界,最近身體康複了一些以後才有出來透透氣。”銘塵淡淡的說道。
“身體沒問題了嗎?我認識C城最好的醫生,如果有任何需要請一定讓我幫忙。”這個銀發男子熱情而誠懇的說道。
“謝謝,現在已經好了。”
“還沒有自我介紹,盧卡斯,”年輕男子微笑著指了指這家餐廳,“斑馬餐廳的主人。”
一塊鮮嫩的小羊排送入口中慢慢咀嚼,銘塵舉起酒杯,唇角微微一勾:“非常不錯的餐廳。”
“斑馬餐廳偶爾也會有一些獨自出行旅遊的客人,我曾經和一個獨自出行的人聊過,他說這是一個自我修複的過程,找回自己的力量,不再虛弱,不再無助,任何人都幫不了他,隻能獨自麵對。”盧卡斯饒有興趣的看著銘塵,“你也是獨自一人?”
銘塵搖了搖頭:“不,我並不是獨自一個人來到C城。”
“但你給我的感覺和那些獨來獨往的旅客很像,不依附任何人,悠然自得,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享受屬於自己的時光。”
盧卡斯似乎坐下來就不想走了,這讓銘塵覺得有一些煩,既然這家夥看出來他和那些獨來獨往的旅客很像,就應該他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斑馬餐廳的主人換了,他也不再是泰瑞爾了,以後都沒有必要再來這家已經變了味道的餐廳。
餐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嘴角,銘塵抬手示意買單。
“這單我請了。”盧卡斯大方的說道,“不打算坐下來喝一杯再走嗎?”
盧卡斯看著銘塵的目光裏透著幾分讓人難以看清的興趣,若有若無。
“謝謝招待,我很希望可以留下來和你多聊一會兒,但是我有點事情得回去了。”既然盧卡斯大方請客了,銘塵也就沒有拒絕,不過對於留下來再喝一杯就算了,他沒有對著不感興趣的人勉強自己喝酒聊天的習慣。
男人站了起來扣上西裝的紐扣,每一個禮儀的細節處都堪稱教科書級的完美。
沒有勉強銘塵留下來,盧卡斯也跟著站了起來,視線不經意地掠過男人左手腕上的奢侈名表:“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嗎?”
“如果我們有緣下次再見的話。”銘塵淺淺一笑,“我請你喝酒。”
說罷,銘塵大步離開了這家他再也不會踏足的斑馬餐廳,沒有回頭看一直盯著他背影不放的盧卡斯一眼。
……
……
盧卡斯……
盧卡斯·布萊克,老布萊克的小兒子,他曾經在老布萊克的家裏見過盧卡斯,印象裏隻是一個喜歡躲在門背後偷偷看他們說話的小毛孩兒,在幾年前被老布萊克送到了A城學習,也正因為這樣躲過了一劫。
對於家門被滅這件事情,盧卡斯看起來可一點都不悲傷,當初最不起眼的小孩兒原來是最棘手的那一個嗎?
不過盧卡斯怎麼會突然買下這間並不算起眼的斑馬餐廳呢?
算了,現在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午飯過後,銘塵坐車在C城裏四處隨意轉了轉,看似不經意的亂逛,每一個地方都是他曾經去過的。
從斑馬餐廳到C城博物館,從C城博物館到森林公園,最後坐在森林公園裏一家安靜的咖啡屋裏,以新的身份走過曾經走過的路,仿佛在和過去說再見。
一定是受到現在這個身體的影響,居然也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
傍晚漸漸來襲,時光不會因為你的惆悵而停下腳步。
夕陽的餘暉透過綠色森林的縫隙灑落在廣袤無垠的湖麵上,泛起一片寶石般的波光粼粼,何文宣找到銘塵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銘塵獨自一個人半撐著腦袋呆呆地看著湖麵,孤寂的身影在木板鋪成的地麵上投下一片寂寥的陰影。
腳踩在搭建在湖麵上的木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何文宣走到了銘塵的身旁,圓桌上置於鮮花旁喝了半杯的咖啡已經涼了,天空中有回巢的飛鳥劃過。
“我們回去吧。”何文宣輕聲說道,手擱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回去哪兒?”銘塵望著遠方,眼裏泛起的迷茫和空洞驀地讓人有些揪心,他淡淡的說道,“我想在這兒多坐一會兒。”
航行在大海上的船可以停靠在安全的港灣裏,飛鳥倦了便歸巢,出遊的孩子累了便會被大人領會家裏。
無論是泰瑞爾還是銘塵,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他從沒有一個所謂的“家”可以讓自己在累了倦了的時候安心休息。
不同的是從前生性麻木不仁,現在卻該死的變得多愁善感。
“我小的時候也經常來這裏。”何文宣突然開口,他看著男人說道,“一起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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