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歲月總是幽靜而平緩，一點一滴都仿佛是落葉自心尖回旋而過，總讓人回味無窮。司徒雪平日裏賣茶掙些家用，楚離之則是在她的身邊打打下手。
    那天茶棚裏來了一位姑娘，模樣生得俊俏，性格又溫和，進了茶棚後，輕輕一笑，就坐在了楚離之所在的那張桌子。
    楚離之淡淡地抬眼又低下，就像麵前坐著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司徒雪早有叮囑，見著客人來了，一定不能擺臉色，即便是再討厭，也得擺出個笑臉。楚離之實在是笑不出來，但也不能趕人家走，隻好當她不存在。
    “公子生得一表人才，想必愛慕公子的姑娘不在少數。”那姑娘撚起手帕，半是嬌羞半是挑釁地說。
    楚離之輕咳一聲，“還好。”
    從那姑娘一進來，司徒雪就注意到了她。看她的穿著，也不是什麼正派的人，果然是衝著楚離之去的，司徒雪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誰知道兩個人現在倒聊了起來。她越想越生氣，慢吞吞地沏了壺茶，送到桌前，見那姑娘巴不得貼到楚離之身上，楚離之卻是一副任君采摘的樣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巴不得直接下逐客令。
    這時茶棚裏又來了其他客人，司徒雪隻得轉而去招待別人。
    到了傍晚，客人漸漸就少了，司徒雪歇息了一會，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她怒氣衝衝地擦著桌子，一邊用眼角暗暗地瞥幾眼楚離之。那個人就好像木頭一樣，風雨不動安如山。
    “喂！你白吃白喝的，也不過來幫忙嗎？”司徒雪想起早些時候的那個姑娘，心裏的氣還沒消，又不好意思說她見著他和別的姑娘說話，心裏就不大痛快，就隻好借題發揮。
    “……”楚離之擰緊眉毛，不明白哪裏招惹了自家娘子不高興。
    “看什麼看！會皺眉了不起嗎！”見楚離之不答話，司徒雪隻當他是心虛了，怒火又被勾了起來。
    “……”楚離之看著她，心想還是隨她使使小性子。
    “回家！”司徒雪將抹布重重拍下，氣鼓鼓地就往外走。楚離之看了一會，決定緊跟她的步伐。平日裏二人回家總要牽著手，今天司徒雪倒像是有意的，故意把手藏到了身後。楚離之也就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往前走。這麼一來，司徒雪就愈發委屈了。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忽然沉默得有些尷尬。
    “雪兒，今天茶棚裏來了個姑娘。”楚離之開口說道，再次引發了司徒雪的怒火。“她說城裏有家茶樓正空了出來，問我們是不是考慮在那落腳，你覺得呢？”
    司徒雪悶悶地不吭聲，擺明了還在生氣。
    “我也覺得不好，要不是你說來者皆是客，我都要把她趕走了。”楚離之自顧自地說道，話裏竟然多了幾分委屈的意味，
    司徒雪的腦門頓時一亮，心裏泛起幾分甜蜜。楚離之為了她……居然選擇了遷就……
    “雪兒，你今天怎麼不說話？”楚離之又問道。
    “我在想你。”司徒雪停下腳步，抬頭望著他。
    楚離之微微有些動容，深情凝視著司徒雪，捧著她的叫吻了下去……
    以後還是不要跟這種人鬥嘴……根本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司徒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