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顏歌，“溯流光是個好人，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你的情況不一樣。如果你說的全部都是真的，那我真的擔心，他會給你帶來災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三兒，你別說了！”顏歌聽了方時森的話，不自覺語聲大了幾分，“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因為這樣就……哎呀……我的意思是……”顏歌想來想去，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一句合適的話來表達他的想法。
    但是他心裏很明確知道，他與溯流光是站在同一立場的。哪怕這次醫院事件，也是因為溯流光引起的。
    甚至，在知道這一切的情由之後，顏歌不隻沒有害怕，甚至內心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喜悅，他終於能稍微躋身到溯流光的世界中了，哪怕，會遇到危險甚至危及生命。
    這個時候的顏歌，不論任何想法都那麼單純，隻要是溯流光的事情，他不會有任何猶疑。此刻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那個他想要躋身的人的生命，最終會由他自己親自葬送。
    方時森知道顏歌的意思，不再言語，喝了杯子裏的茶，“顏歌，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我勸不住你。不過你記住，雖然我不能給你幫很大的忙，但是我永遠是你兄弟，明白嗎？”
    顏歌知道方時森說的句句屬實，情真意切。一時間眼睛有些發紅。方時森卻哈哈大笑著離開了，離開之前手機瘋狂響起。顏歌知道，這肯定又是哪位美女的奪命連環call。
    顏歌感激笑笑，隨後出了門回家去了。
    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沙發上坐著的，正是消失了好久的溯流光。
    顏歌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原本有很多話想要說的，這一會兒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他愣愣看了溯流光足足有半分鍾，才笑了一下，那笑容，竟然有幾分委屈，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的委屈，莫名的心酸，還有……一股無名的火氣……
    “你去哪兒了？沒事兒吧？知不知道我……我們都很擔心你？”顏歌的聲音急促又帶著顫抖。
    溯流光心中微微一暖，稍微點了一下頭，又垂下頭去看手裏的東西。顏歌繞過去到他麵前站著，溯流光依舊看著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麵巴掌大的銅鏡，隻是感覺比一般顏歌在博物館裏麵看到的銅鏡給人的感覺要明亮很多。鏡麵上印出溯流光的眉眼，顏歌看著那冷凝的眉眼間，竟然罕見的閃過一絲悲戚。
    就那麼一瞬間，顏歌忽然好想伸手去拂掉溯流光眼中的痛楚。他把將要出口的話收回去了，坐到溯流光對麵輕聲道，“怎麼了？”
    溯流光過了好一會兒才收起銅鏡，再次抬頭，眼神依舊冷然，“小七呢？”
    “哦……小七去趙文和那裏找你了。”
    溯流光了然，嘴唇微動，發出了幾個奇怪的音節，顏歌還來不及問他有沒有找到小七，他就起身回到了房間。
    溯流光坐在床頭，再次拿出銅鏡，冰冷的臉上有了一絲寵溺的笑意，他對著銅鏡低聲輕喃，“朔月，是不是真的隻要我死，你就會出現？”
    語畢，再次微微一笑，收起銅鏡，靠在床頭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