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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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歸抱了雙臂,偌大皇宮一個熟悉的人也沒有,甚覺無依,暗道這便是回宮的下場,雖一早知道,可還是受不了,淚水隻在眼底轉。昨日孟誠已說起對他好的緣由,他那獨有的心思也未相告,不知往後再去江南可否見得人。樂歸心底壓下重重一塊石頭,隻覺得氣悶異常,見夜色尚早便又回了寢宮,拿出兩隻小香爐,辨了風向,焚在兩個小太監身旁。
再醒來便聽得掌事太監正在嗬斥,樂歸慌忙起身,他猜是昨夜多了事,令兩個年歲瞧起來尚不到十四的小太監遭了難。
馮廷正欲遣人拖了兩小太監去,便見七皇子披頭散發走到外間。
“怎回事?”馮廷上前獻媚一笑,應話道。
“奴才正在訓斥這兩小太監,平素雖沒這大膽事,奴才也知是殿下體恤下人,但此乃宮中規矩,還望殿下往後切莫這般做,若皇上得知,鍾粹宮奴才及掌燈皆要受罰了去。”宮中大有規矩,樂歸已領教了,隻鍾粹宮他是此宮之主,為何也做不得主呢?樂歸甚是疑惑,瞧了馮廷片刻,方道。
“此事非他二人之錯,而你又罰不得我,拿兩人立威我也不怪,且讓他二人代為受罰,下次,我一定牢記便是了。人若出意外你便莫在鍾粹宮待了。”馮廷淺笑,令人帶了兩人下去。樂歸傳了掌燈宮女若梅入內,問了兩太監之名,方知是兩兄弟,一個喚作未,一個喚作末。樂歸怕出意外,令若梅跟去。
這次末未兄弟一個挨了五杖。樂歸甚是後悔。此後身旁之事他已少做少瞧,隻令若梅去藏書閣取各式書來,一本接著一本換。皇上朱彥與太子朱正梵已有十來日不曾相見,靖寧公主找來時,也被馮廷找借口打發走了,宮內其他年少皇子、侯爺等皆被馮廷打發了去。
朝堂之上,諸事皆宜。龍顏大悅,閑下探望小兒時,發現小兒越發與他這生父疏離,頓生不悅,坐了片刻,父子二人,相對無言,朱彥便氣衝衝回了乾清宮。
太子朱正梵自樂歸認祖歸宗後便再沒與他相見,樂歸也樂得如此。
歸還薛陽後,樂歸也不再去問安太後,太後著人相問,樂歸找了借口搪塞,太後將此事稟於皇上,皇上以其不懂宮中規矩為由,也搪塞了去,隨後後庭,便傳出七皇子失寵於太後一事。
樂歸白日裏在鍾粹宮瞧書。兵書,野史一概不拒,晚上則偷偷去小廚房,順了長梯攀上耳房房頂,瞧盛夏夜空,從書中與身旁人處事所知,這皇宮確實血腥滿布,而他骨子裏並非討好之人,隻得更加小心翼翼,暗道三年後,便可萬事大吉了。
六月初旬,朝堂之上,避暑議事之期近。每年,此後半月皆有後宮得寵嬪妃,皇子與公主,臣子同行。然這次朱彥並沒讓七皇子同去,內外庭也有傳聞說七皇子已與月前失寵。一些內藏私心的大臣頗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