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樂歸轉來轉去，孟誠已入得房間，栓了窗，他走近桌子，瞧了眼首飾盒內的東西，舉了兩牌位，牌銘一是樂文，一是沈晚晴。
    “孟誠！”樂歸奔出書房，急慌慌攏了桌上的一幹什物，取了孟誠手裏的牌位。
    “打算去哪兒？”樂歸見孟誠並不意外，稍放了心，放下懷中什物，拉了孟誠坐下。
    “你別告訴我表哥。”孟誠見他有些緊張，知他準是打算投奔哪位已出人頭地的人去，仔細想了片刻便知是誰了，便點了頭。
    “我姐夫中探花了，最遲三個月我便與他一道回京，你知我家在京城的，而且我也想瞧瞧牛宏與杜娟還有他倆的寶寶，一年不見了我很想念他們。”孟誠仍是點頭，見他不再說話，隻顧著收拾。孟誠捉了忙著的右手。
    “離了沈府，你會記得誰？”樂歸扭頭瞧了孟誠片刻，伸手刮了他鼻尖一下。
    “自然是你了，還有爹娘、表哥、墨玉，雖然這兩人有些壞，不過之後都變好了。你是沒見過我姐夫，貌若潘安，才比子鍵。這裏麵多少都有他功勞，探花郎啊，我姐可幸福了。”說完，取了孟誠握著的手，繼續歡快的收拾，還不時打量這明淨齋的睡房。
    “少爺對你很好了。”樂歸聞言，瞧了孟誠一眼。
    “沈府到底是表哥的家，我的家之前在京城，父母雙亡後，認了義父母，自然與他們是一家人了。這次姐夫回來是要帶我去見見世麵，不用再藏在這院子裏，整日不是刀光劍影，就是風沙走石，住著都覺不踏實，若不是有孟誠，我早還凍死了。孟誠，我走後，會天天念你！”孟誠隻苦澀笑了。
    “早點安歇。”孟誠先去床上躺了，卻是睡不著，隻睜眼盯著帳頂。
    “孟誠，你不高興？”待日後憶起，再添入什物的樂歸收拾好東西，紮好包袱，熄了燈掀了被子，躺上床，纏了孟誠一條胳膊。
    “你不想刁才麼？”孟誠突問。
    “他娶了妻子就回京城，到時候我便可以去拜訪他。”孟誠隻覺胸口壓了一塊大石待碎，他真是不知要如何繼續往下說了。握著樂歸的手愈來愈緊，樂歸也覺得痛了。
    “若我中舉，定讓姐夫舉薦我回江南做官，局時你我還可見麵。”樂歸知孟誠舍不得他，可是再好的朋友也有長亭送別。
    孟誠心底一動，側身瞧著樂歸。
    “約定？”樂歸認真想了會兒，嗯了一聲，抽出孟誠握著的手，小拇指彎成了勾，孟誠也伸出小指勾住，將人往麵前帶了一下，輕吻在了樂歸眉心上，另一手屈指輕彈，四下漆黑。
    “我信你，睡了吧，樂歸。”熱息撲臉，這一輕吻，激起了某人心海裏的千層浪。樂歸心跳砰然，孟誠卻在黑夜裏勾起了嘴角。
    轉眼又過了十五日，天氣漸熱，沈鐵翼在悅顏查完賬薄，無所事事，憶起已有一陣沒見著樂歸了，便信步走往明淨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