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飯才得空來守你，嶽劍鳴這廝靠不住，怕你又幹些出格的事來。”樂歸閉了嘴，他這表哥沒哪次讓他好過，吃過飯沈鐵翼倒是沒再來，來的卻是孟誠。
    “孟誠快進來！”窗口站著的孟誠一動不動，望向房內的樂歸，這種彷如隔空遙望的處境，刺疼了已經麻木的孟誠，僵硬的臉上有了極為痛苦的忍色。
    “你不需要我了。”孟誠扔了錢袋給樂歸。樂歸接住，打開瞧，裏麵是一塊足足三錢的碎銀。取出碎銀，咬了一口的樂歸抬頭，窗口不見了孟誠人影。
    “孟誠！別走！別走！”樂歸死死抓緊身側的手臂，大汗淋漓，孟誠搖醒了身側胡亂喊叫的人。樂歸坐了起來，瞧清是孟誠，拍了胸口，側身抱住人。
    “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孟誠！”氣候已近四月。夜裏抱緊孟誠的樂歸仍覺得有些冷。
    “嗯！”孟誠伸手摸了樂歸額頭，果然有些發燙。他記得晚上樂歸睡得很實，沒踢被子，被子且還暖和。
    “孟誠。”樂歸力氣漸漸流失，撲在孟誠懷裏又睡著了。
    “你傷風了？”孟誠一掌抵製樂歸背心，不久，樂歸全身冒出熱氣。感覺差不多了，孟誠收掌，舒了口氣，放下人，起床，從窗戶出了明淨齋。
    已是寅時，敲開醫館時，陶大夫有幾分不耐，抓了藥，讓孟誠自己就著藥罐子熬了半個時辰，孟誠這方提了藥湯回沈府。
    “你手上是？”去明淨齋路上孟誠被鴻截住！鴻覷眼瞧著孟誠手裏的瓷罐。
    “送給表少爺的湯。”孟誠冷靜以對，同樣瞧向鴻。
    “你對他很特別，我先去武場等著。”孟誠瞧走遠的背影，懷疑鴻昨兒輸的不服氣。鴻的身份孟誠一直有所懷疑，不過少爺十分信任他，他也不願多嘴。
    明淨齋，樂歸正在洗漱。嶽劍鳴則抱著劍在窗口幌來搖去，見孟誠入得內院，先是有些不悅，再見他手上拿著湯罐子，不知是不是沈少派來的，也不敢阻攔。
    孟誠徑直跨進了睡房，樂歸猛一回頭見是孟誠大喜。
    “孟誠！你怎麼……？”孟誠遞了手中罐子，樂歸接過，略有所思盯著罐子瞧。
    “趁熱喝了。”樂歸揭開，頓皺起了細眉，這聞著極苦的湯明明是藥，他沒生病，怎的孟誠送了這玩意來。
    “我沒病。”孟誠回頭仔細瞧了樂歸氣色，昨兒夜裏見不得，便沒了比較，不過比平素氣色是要差些。
    “沒好徹底，你可以不喝。我有事，先走了。”樂歸氣噎，又找不到說詞，覺得整個人都快不好了。這回孟誠著實奇怪了些。想想孟誠不可能害他，便在人尚未完全跨出門前，抱起罐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然後就是舌頭苦木了，伸在嘴外哈著苦味，孟誠回身笑射了一粒蜜餞到他嘴裏，險些嗆著人，身旁桌上又砰地砸了一包蜜餞，樂歸趕緊嚼了嘴裏蜜餞，瞧著消失在門前的人影，又低頭瞧了抓在手上的蜜餞包，舌頭上的苦味也漸漸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