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缺錢花，告訴主子，他定不會吝嗇。”樂歸撇嘴，停下錢袋，偏著頭。
    “他不會吝嗇？我父親說他六歲便是鐵公雞，你且去問問他內院那人，說起錢，那可是咬牙切齒。你是不知道沈少爺，我猜他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你這般說他，那定是他待你極好。”
    孟誠笑了笑，沈鐵翼的錢都是花在刀刃上，這個他是極為清楚。樂歸與墨玉不出門，吃穿住用都有人打點，本就不需要開支，沈鐵翼也常說有錢煩惱多，大概也是因為這，才不給錢墨玉與樂歸吧。不過，樂歸與墨玉似乎都不喜歡沈鐵翼這般行事風格。
    “反正我與墨玉是受夠了。而且墨玉多也是被他騙了，對了，你知道墨玉是失憶的吧。”
    “你可憐他？”孟誠抓過樂歸手中錢袋，打開，從懷裏掏出一丁塊銀子放入。
    “你這是幹嘛？”樂歸奪回錢袋，打開錢袋，探手掏銀子。
    “我沒錢袋，你這個很好。哪天你往裏麵放銀子了，我就不放了，這也叫催人上進。銀子你可別用，用了也得還！每次逗你眼紅，一定很好玩！”孟誠說完，掀了被子，壓住樂歸。樂歸撲倒在枕頭上，被錢袋裏的硬子兒咯疼了手。
    “孟誠！”孟誠一手仍壓住樂歸，樂歸掙紮不起。
    “乖，我隻揣銀票與裝壇銀錠子，剛那零碎兒明日就不知掉哪兒了。買錢袋，帶著都很煩，瞧你數錢，知道你是個守財的，那碎子兒積多了還可兌換銀錠子與銀票，到時候給你幾錢銀子的保管費如何？”樂歸拱出頭，眼底閃著光。
    “真的？”
    “騙你幹嘛，睡覺了。”孟誠彈指滅了桌上桐油燈，樂歸摸黑將錢袋塞入枕底後，翻身抱著孟誠圈著他的手臂，滿心惦記著幾錢銀子保管費入睡。
    馨苑，墨玉剛睡下便被從錦州回來的沈鐵翼揪了起來。
    “最近你在明淨齋識字？”墨玉披了衣裳，坐在床沿，尚有幾分懵怔。沈鐵翼靜等他回神。
    “隻一個時辰。樂歸整日要去北院與秀才們議題。”墨玉擺頭，清醒了片刻，見是沈鐵翼，跳下床來，站的筆直。
    “你若真想學，我教你便是，往後不準去明淨齋了，你可聽清楚了？”沈鐵翼坐回桌旁，翻了茶盅倒了溫茶。
    “知道了。”墨玉苦了一張臉，他真心不願與沈鐵翼待一起。這廝就會欺負弱小。
    “你與他提了失憶的事？”墨玉瞟了眼漆黑窗外，隻盼著沈鐵翼趕緊走人。
    “他猜中的。”沈鐵翼頭疼地撫上額頭。
    “記憶恢複前，不準出馨苑，有人盯上你了，到時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盯他？墨玉詫異，瞧向沈鐵翼，很是不信，他在沈府行事可謂大搖大擺，就從沒發現有人跟蹤他。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明兒你到護院去，打死則罷了，若活過來或許就能讓你記起些事，再不行，我可就得按章辦事了。”沈鐵翼上前抬起墨玉尖尖下顎，瞧了他片刻，甩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