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心疼你是真的。”樂歸冷哼一聲，翻身背抵著孟誠胸脯，卻因側壓疼的輕顫了一下，發香與體香撲鼻，很是好聞，孟誠深吸了一口氣，雙臂不覺抱緊了懷中人。
    “他這是報複我當初在北院瞧光了墨玉。”樂歸再次翻身，孟誠鬆了手。下一刻兩人便是鼻尖觸鼻尖，樂歸後退了一些，仰起脖子，瞧了漆黑如墨的房間。
    “你瞧光了墨玉？”孟誠有幾分驚訝。
    “剛進沈府那日下大雨，墨玉暈倒雨中，我將他背回北院，借了他套新衣，後來新衣沒討回，反被他們打折了腿，今兒又莫名其妙挨了馬鞭，沒見過他這樣的瘋子。”孟誠愣了片刻，他清楚自家主子對墨玉沒那心思，但也用不著如此虐待樂歸，他先前尚懷疑是主子不懂情愛之事，待樂歸用錯了方法，但絕對沒想到樂歸曾被主子打斷過腿。如此表兄弟間應該是有大仇的。主子一貫有極強的控製欲，對自家表弟明顯是要他生不如死。孟誠不覺摟緊了樂歸。樂歸屁股隱隱作疼，仍是睡不著，孟誠又抱著他，便找話說。
    “孟誠！孟誠！墨玉真不是表哥的男妾麼？”
    “嗯…嗯…嗯，現在不是，以後就不知道了。”孟誠連嗯了好幾聲，後又補了句，心底卻詫異樂歸十分在意此事。
    “原來是沒過門，難怪會這麼捧著他。”孟誠頭疼，感情是樂歸對墨玉上心了，主子才這般針對他的，事實是主子也喜歡墨玉？
    “你喜歡墨玉？”
    “墨玉與表哥才是王八瞧綠豆，對眼，我喜歡刁大哥，勤快又對我好。”最後一句話出口，樂歸已覺不妥，隻在孟誠懷裏挪了挪，轉移他注意力，孟誠瞬間僵直，樂歸也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孟誠？”樂歸摸上肩側手臂，卻被拂開。
    “困了，睡吧。”孟誠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他能感覺到樂歸的懊惱情緒，卻是真不願再多說，不多久兩人便在靜謐的黑暗中睡去。
    藥效佳，醒來便察覺不到疼了，但孟誠睡過的地方早失了溫度，樂歸有些失落。
    黑檀木桌，玲瓏茶具，銀鉤錦簾，掃視著清冷屋子，樂歸多了絲茫然，他尚記得明日便要上工，喂馬。前日等著過除夕，卻是落空，昨日初一上廟，全興而去，挨鞭而歸，今日初二本該是串門拜年，樂歸著實怕了沈鐵翼，他隻得等到十五才能去肖家了，現下不得不呆在沈府，他摸了懷裏餘下的幾枚銅板，起床一番草草洗梳，便徑直往北院去。
    北院六位書生，其中隻袁康、趙賢、嚴友三人赴考春闈，袁康家中富足，早備了豪華馬車，攜趙賢與嚴友同去京城也不過一月時日，即便沒有袁康這類富家子弟幫襯，沈鐵翼還是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他早備足了馬車，隻待過了初八，便將南西北院的一幹待考書生一道送入京城。
    推開院門，樂歸探頭先是打量了院子，積雪堆在屋簷底下，四間廂房門窗都開著，從裏傳出激烈爭論。樂歸走近房門，屋內爭論戛然而止。一群人正圍著火爐子，王佑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