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我……”
    就在莫琛眉頭緊皺，不知道該怎麼的時候，一個黑影從人群中躥出，給了那老陳一腳，踹翻在地，還惡狠狠地說道：“沒見過這麼黑心的家夥，人家都要家破人亡了，你這奸商還落進下石，TM良心是不是給狗吃了吧。”
    “你是？”
    莫琛仔細打量著那模樣白淨的少年，穿著私人設計的高檔襯衫，手表也是意大利定製的，想必也是哪家的富二代，但是貌似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吧。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請叫我雷鋒，咳咳，這塊破石頭我要了，100萬是吧，沒問題，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二航對著那個叫淩兒的女人眨了眨眼，笑道：“這樣大姐姐就不會要和這個大笨蛋離婚了吧。”
    淩兒也是有些錯愕，不知道為何這個素不相識的少年要幫她，但想到能讓莫琛停手，她也是打心裏感激，一個勁地鞠躬道謝。
    而老陳雖然被人踹了一腳，但也沒怎麼生氣，他也是眼尖，看出眼前這個少年身價不菲，背景估計不低，自然沒有敢多說什麼，反正能接下這貨就行，是誰他就不管了。
    “莫琛，有人接下這貨你就停手吧，我們重新來過，隻要你不賭，就算你沒有一分錢，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抱歉，淩兒，我想要博一博。”
    重頭來過嗎？他可能像個孫子一般給人端茶遞水嗎？可能累死累活地給人打工嗎？莫琛捫心自問，過慣富家子生活的他，怎麼可能卑微的活著，有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都不會錯過，這就是賭徒啊。
    “怎麼會這樣？”
    二航傻眼了，為了避免家庭慘劇他都甘願吃虧了，他感覺的到那麼大塊毛料裏麵，其實僅僅隻有小拇指大小的翡翠，做個墜子都勉強，就算出了帝王綠，也頂多值個幾萬而已。
    “老莫，現在切不。”
    錢打到賬上，老陳也是一臉笑意，摟著莫琛的肩膀，道：“給大家夥看看唄，沒準真出個滿綠，你就賺大發了，到時沒準市場宣傳都得找你。”
    “切。”
    莫琛看著一臉絕望的淩兒，心中莫名一痛，拎起袖子，把毛料搬到機器上，嘶聲喊道：“我親自切，我不信我莫琛今天就折在這了。”
    眾人咋舌，卻是更加期待，畢竟這個價位的毛料在整個市場也是不多見，能看的熱鬧幹嘛不看。
    “出綠了，是紅翡！色澤還挺深的！”
    “老莫，現在賣給我，我出150萬。”
    “得了，要真出這麼大塊的玻璃種，至少千萬起！”
    在長達數十分鍾的切割後，終於現出了一抹動人的紅色，莫琛臉上的笑意剛起，卻馬上凝固住了，心中瘋狂地嘶喊著，為何隻有那麼一片，不對，肯定不對，切下去，對，切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惜，命運不眷顧賭徒，一片紅翡，妖異而唯美，就是給予莫琛破產的最後一件安慰獎。
    “淩兒，我……”
    莫琛顫巍巍地將紅翡舉著，一臉哀求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妻子，可惜有些事情，隻有一次機會，錯過的，就是錯過了。
    “下周民政局見。”
    當淩兒漠然轉身是，莫琛的世界崩塌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隻是依舊牢牢抓住那一片紅翡，指甲嵌進了手掌，鮮血流淌，讓那一抹紅越發動人。
    “為什麼你們人類都是這麼貪婪呢，唉，我不懂啊，我真的不懂。”二航有些氣餒地垂下頭，走到了夜染的身邊。
    “你是我見過最多管閑事的吸血鬼，沒有之一。”
    夜染毫無不留情地嘲諷，雖然沒在看，但看到二航那喪氣的神情，也知曉某個笨蛋吸血鬼又想扮演正義的使者，結果人家不領情，弄得自個心塞的下場。
    “要不我去把那個人的翡翠買下來算了，反正我不差那麼點零花錢。”二航嘟囔道。
    “你能救得了他這一次，難道能救得了他第二次嗎，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最不值得同情的人就是賭徒，升米恩鬥米仇，恩將仇報的事情還少嗎？”
    夜染冷笑，當末世迎來冰封時代，為了生存，人類的道德底線已經變得無限低，哪怕同胞兄弟為了一份麵包相殘的事情也不再少數，底層不具備能力的賤民們甚至被稱為“備用食糧”。
    想到那些被公然叫賣的人肉，夜染眉頭緊蹙，捂著嘴半跪下來，感覺自己的胃一陣翻騰，他前世哪怕餓死也沒有嚐過一口人肉，哪怕以他的能力殺死一個賤民輕而易舉，他都沒有那麼做，因為他還有作為人類的最後一絲尊嚴。
    沒有了人性，人就不再為人，即便擁有再強的力量，也隻是披著人皮的怪物而已，這是那個人死前對自己說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死冰塊，你沒事吧。”
    二航的神色有些擔憂，不知道為夜染突然半跪在地上，還一直捂著肚子，額，難道昨晚偷偷往他飯裏放的安眠藥起作用了，可是為什麼是肚子痛啊。
    “你看，你又多管閑事了吧。”
    夜染神色如常，好像隻是假裝胃痛。
    “得，我多管閑事，真是抱歉啊，我走，我不管你還不行嗎，冷大爺。”
    二航也是真的生氣了，轉頭就走，心中暗罵不已，人類果然是最陰險狡詐的生物，尤其是死冰塊，是不是當全世界人都欠他的，(╯‵□′)╯︵┻━┻，這年頭當個有良知的吸血鬼真TM難。
    “傻瓜在末世可是生存不下去的，”夜染注視著二航的背影，幽幽地說道：“看來這次任務的獎勵也不是好拿的，帶著這麼個正義感爆棚的累贅，沒準哪天就被害死了。”
    “既然這樣，那就由我來改造好了，讓他真正成為一隻吸血鬼，陰險狡猾、冷漠無情，嗬嗬，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還真是諷刺呢。”
    這一刻，夜染笑了，隻是那笑容卻透著一股悲哀，讓人看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