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懷裏的人終於停止了掙紮，萬九黎才鬆開了一點懷抱低頭確認他是不是已經從幻覺中逃脫。潘辰冀的頭發整個都被汗濕，淩亂的貼著前額，臉色蒼白呼吸紊亂。抬手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發現他的額頭冰冷異常，蹙眉滿眼憐惜的輕聲說道：“已經沒事了。”
    這雙眼睛的注視終於讓潘辰冀恢複了理智，這才想起自己經曆這一切之前的事：“若成在哪？”
    “他沒事，我已經打過120了，救護車馬上就來！”
    潘辰冀坐起身來，卻有些貪戀這懷抱的溫度，隻是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若成倒在門廊裏，連忙起身卻發現自己兩腿發虛，竟然一下子沒有起來。萬九黎伸手扶了他一把，這才鼓足力氣站了起來。沒有停歇立刻走到若成身邊蹲下，脖子上的脈搏雖然虛弱，但好在還在跳動。
    將若成摟在懷裏，隻見他臉色鐵青牙關緊咬，神色顯得痛苦異常。潘辰冀就驚慌失措，生怕懷裏的人會突然斷氣。這是友人臨死前最珍重的托付，自己親口承諾會好好守住，但卻將他扯進了禍端。
    ……
    若成被送進了重症觀察室，他的身體本來就柔弱，現在又被陰氣侵蝕，出現了嚴重的休克症狀。
    坐在重症室外，潘辰冀身體前傾，雙手緊握並不停的顫抖。萬九黎就站在他的對麵，身體靠著走廊另一邊的牆壁。麵色擔憂的看著潘辰冀，卻又不願意靠近他。
    時間似乎過了幾億個光年，就當潘辰冀以為自己已經化身時間的塵埃時，醫生終於來到了他的麵前：“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還在昏迷中，具體什麼時候醒過來就要看他自己了。”
    急步走到重症室的玻璃外，若成閉著眼睛躺在那裏，臉色蒼白卻呼吸平穩。緊繃的神經總算鬆開，整個人仿佛虛脫一般。
    潘辰冀並沒有進入病房，而是在確認了若成的安全後就離開了醫院。
    “回局裏。”坐在車子的後座上，潘辰冀說完就側臉看著窗外。
    萬九黎開著車出了醫院的大門，抬頭看著後視鏡裏的潘辰冀開口：“是我錯，我不該讓那些殘渣逃掉。”
    “……它們不是殘渣！”潘辰冀猛地扭過頭，映入後視鏡裏的雙眼通紅而又狠曆。
    “……”潘辰冀的聲音低沉，卻一字一句的都入了萬九黎的耳朵裏，尤其是他的眼神仿佛狠狠刺進了心裏，胸口一陣煩悶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潘辰冀被拉入的幻境到底是什麼，萬九黎都無從得知，隻知道他當時是陷入了莫大的痛苦。
    “我……”仿佛猶豫了一下，潘辰冀才接著說：“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為他們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