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書遊圖 第十一章 玄大俠請客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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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泉茶館二樓的一個雅間內,龍義、秦彩兒、單虎三人正與一位老者圍坐在一桌。那老者花白須發,劍眉入鬢,身著灰色秀紋綢緞衣衫,傲骨英風,老當益壯,看外表,儼然就是一位老俠客,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關中大俠玄景通。玄景通身後,剛剛引路的年輕小夥子馮章此時站得筆挺。屋內屋外門旁,各站兩名上繡“玄”字衣衫的年輕壯漢把守。
小夥計將一壺新茶剛要提進屋內,馮章便接過來,與小夥計說了兩句,沒讓其進屋,親自為桌上四人挨個斟了茶水。屢屢熱氣上揚,屋內茶香四溢。
“見高人不能失之交臂,老夫結識英雄心切,將幾位冒昧請來,失禮之處,還望幾位見諒!”玄景通抱拳,笑著說道。
“感謝老人家的盛情之邀,但您老的話,我不太懂?”單虎抱拳回禮,直視玄景通的眼睛說道。
龍義品了一口茶,沒有說話,秦彩兒在一旁嫌茶太熱,目視茶杯,鼓腮吹氣,極是可愛。
龍義三人之所以是單虎與人對話,是因為他們早有約定,龍義不出頭露麵。
“哈哈哈哈,英雄大可不必過於拘謹,老夫就直說了吧。剛剛英雄擂台比武的情形,我都看到了,那個學藝不精,被你一掌震下擂台的小子,就是我的徒弟。玄景通手縷胡須笑著說道。
單虎聽了此話,眼睛一亮,趕忙起身,躬身抱拳說道:“原來您就是‘鐵掌震關中’的玄景通,玄大俠。晚輩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失敬!失敬!”
“哎……都是江湖綠林道混的,大俠隻是個虛名,肩膀頭齊為弟兄,英雄不必多禮。不過,說到禮節,我到是應該好好感謝你才是啊!還未請教英雄尊姓大名?”玄景通再次抱拳說道。
“感謝我?玄大俠說的我越來越糊塗了!”單虎說道。
“你就不要再裝糊塗了,剛剛擂台之上的情形老夫看得清楚。你那一掌,勢如奔雷,剛猛雄渾,如果我沒有說錯,你應該至少收回了三層功力,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恐怕我的小徒弟現在就沒命嘍!”玄景通說道。
“玄大俠真是抬舉我了。要說掌上的功夫,我的確是練過,但方才我能勝出,主要還是因為段少俠在台上已經連戰六場,體力消耗頗大,再加我天生力大,又是初戰,這才得以僥幸勝出。”單虎說道。
“罷了,罷了!既然英雄你不願透露自己,我也不強人所難。快,快,嚐嚐這個茶。這可是我的一個朋友特地從遠道捎來的新茶,涼了就不好喝了,來來……”玄景通說著,拿起茶杯,向單虎三人示意喝茶。他詭笑一下,舉杯飲起。
單虎三人也舉杯示禮,開始品茶。
就在三人端杯品茶之時,耳輪中突然聽到“呼”的聲音,隻感覺一道強風拂麵,快影一晃而過。這時正在喝茶的秦彩兒抬起頭,看了一眼,隻見玄景通碩大的手掌伸出,帶著風的直朝單虎麵門打去,此時屋內身著玄字衣衫的年輕徒弟們都瞪直了雙眼。
秦彩兒看了一眼,卻若無其事的繼續喝茶。
原來眼看就要貼到臉上的手掌,突然停了下來,此時玄景通出掌的那隻手臂已被單虎單手雙指牢牢定住。單虎一隻手臂叫著勁,另一隻手放下茶杯,眼睛直視玄景通。玄景通也目不轉睛的看著單虎,二人對視,屋內氣氛顯得有些緊張。這時屋內玄景通的弟子們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一名弟子甚至已經將刀拔出一半。
龍義坐在一旁,看著,但沒有出聲。
“哈哈哈……普陀架山指,厲害,厲害!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就是一個高手。”玄景通收回手掌說道。
“我就知道玄大俠是在試探我,不會真正發力,否則就剛剛那一掌,我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單虎也收功回道。
“哈哈哈哈……今天不僅是你,恐怕在坐的三位都是高手啊!”玄景通笑著說道,說完眼睛掃了一下龍義和秦彩兒。
“玄大俠,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你怎麼會說我也是高手?”秦彩兒聽了,盈笑著甜聲問道。
“我說小姑娘,看在我也是一把年紀的份上,你就不要再戲耍老夫了,剛剛我出掌之時,你與這位公子的神情舉止我看得一清二楚,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在這等場麵下還能坐的如此沉穩,不是高手難道還是反應慢嗎?再看看我那幾個徒弟,各個目瞪口呆,摩拳擦掌的,與二位相比,簡直讓人笑話。”玄景通笑著說道,說完又看了一眼屋內的幾個徒弟。
在場弟子被師傅這樣一說,立刻羞紅著臉,低下頭。
“好啦,好啦!看在玄大俠請我們喝茶的份上,不留個姓名也太過失禮,你就告訴他吧……”龍義拍拍單虎的肩膀,也笑著說道。
見龍義這麼說,單虎當然不敢不從,馬上拱手抱拳,滿臉正直的說道:“玄大俠,在下朱雀堂,單虎。”
玄景通聽了,心裏不禁一顫,此時多少有點後悔剛剛的魯莽。
“原來是中原第一大幫派,朱雀堂的副總堂主,江湖人稱‘虎王’的單虎兄弟,難怪武功如此了得,幸會!幸會!剛剛失禮之處,還望見諒!”玄景通再次抱拳,臉色大變的說道,額頭上滲出幾滴汗珠。
“玄大俠客氣了,在您麵前,我們都是後生小輩。”單虎笑著抱拳回禮道。
玄景通轉過身,朝秦彩兒這邊看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問道:“難道你就是‘媚雀仙子’秦彩兒?”
“玄大俠在上,小女子這廂有禮了!”秦彩兒調皮的笑著說道,行了一個小禮。
“早就聽聞朱雀堂美女如雲,尤其是新提拔上任的媚雀仙子。江湖已經傳開,說你生得一副俊俏臉蛋,有沉魚落雁,閉玉羞花之貌,曾傾倒無數名門子弟,引發多起江湖紛爭。沒想到今日就在我麵前,我卻沒有認出。人老眼花,見諒,見諒!秦姑娘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標致啊!”玄景通說道,豎起大拇指。
“前輩乃是關中第一大俠,當然不會被美色所動容,隻有那些偽君子才會在這般情形下注意到我的存在。”秦彩兒甜聲回道。
“既然你們二位都是響當當的高手,想必這位公子也不能夠例外,不知又是哪位青年俊傑,老夫今日得以相識,榮幸萬分!”玄景通轉過身,朝著龍義問道。
其實玄景通的想法很正確,龍義的確是個高手,高到單虎和秦彩兒根本無法與之比擬,因為無論是身份還是武功根本都不在一個層次。但是單虎和秦彩兒心中明鏡,一則龍義之前有過命令,不可泄露身份;二則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與天王相提並論。想到這,單虎趕忙接話過來。
“玄大俠你搞錯了,這位是邢工資,並非江湖中人。他是我們陸堂主的遠房表弟,我們正是受陸堂主之命陪邢公子四處走走。遊玩途中,路經鹹陽,這才有幸結識玄大俠。”
“原來是陸堂主的表弟,難怪相貌堂堂,器宇不凡……邢公子,幸會,幸會!”玄景通起身,笑著說道。
龍義也起身,輕輕微笑,回禮點頭,但沒有說話。
“話說五年前上一屆‘天下第一武林大會’之時,我受人相邀前去觀戰,曾見過陸堂主。那時陸雲還不是朱雀堂的總堂主,給人的感覺非常孤傲,但讓人沒想到的是,當時年紀輕輕的他,武功卻非常了得。他在天下武林大會上力挫群雄,一路前行。最終在決戰擂台上,竟打敗當時呼聲最高的長青道人,成為上一屆天下第一……”玄景通回憶著,向龍義三人講述當時的情形。
玄景通之所以這樣套近說話,自然有他的道理,雖然他身為關中大俠,名震江湖,但陸雲也是名聲在外,不在其下。更何況陸雲的身手武功玄景通是親眼見過的,像朱雀堂這樣勢力龐大的幫派,玄景通還是不想得罪。
其實朱雀堂在江湖人眼中,就是一個有實力的大幫派,大多數人都以為朱雀堂是在‘北方天王’麾下效力,至於‘皇族秘設機構’這個特殊身份根本沒有人知道。江湖中人之所以不敢得罪朱雀堂,不僅因為它人多勢眾,高手如雲。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在陸雲剛剛接管朱雀堂的時候,原本對朱雀堂馬首是瞻的幾個幫派,見新人上台,表示不服,經常滋事挑釁,躍躍欲試,甚至有時還公然言語相譏,要給陸雲一個下馬威。他們本來隻是想尋求一些顏麵,提升一下自己和門派的江湖地位,不想此事竟惹怒陸雲,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以無量幫為首的四個門派,被陸雲一一滅門,不留一絲活口。此事震驚江湖,之後但凡有叫囂挑釁的幫派,無一不被滅門處之,這種結仇就被滅門的方式使得陸雲名聲大震,也奠定了朱雀堂中原霸主幫派的地位。
“來,來……有幸結識三位,實乃玄某之福份。今日我們以茶代酒,共飲一杯如何?”玄景通舉起茶杯,提議共飲。
四人起身,以茶代酒,共飲一杯。
玄景通喝著茶,心中暗想:“朱雀堂臥虎藏龍,看這位公子言行舉止,絕非泛泛之輩,指不定又是哪路高手,與他們交往,當真需要加倍小心……”
玄景通想著,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著褐色玄字衣衫的中年男子急衝衝的跑進來,來到玄景通身前,跪地抱拳。
“師傅,快回去看看吧,大師兄又吐血了!”此人名為董林,是玄景通的二徒弟,見到師傅,焦急的說道。
“恩……怎麼回事,昨天吃了盧神醫開的藥,不是見好麼?”玄景通說道,神色也稍顯焦急。
“沒錯,昨天吃了盧神醫開的藥,大師兄確實臉色轉好,他自己也感覺胸悶之痛退卻不少,晚上還與我們師兄弟幾個說笑很久才睡。但今天早飯後,大師兄又吐了血,而且與之前相比好像更嚴重了。盧神醫得知此情,也感覺奇怪,又來為大師兄把了脈。他說大師兄今日的脈象與昨日的脈象完全不一樣,亂得奇怪,此種情形也是他平生未見。現在盧神醫也束手無策……師傅你快回去看看吧!”董林激動的說道,眼睛已經濕潤。
“哎!天寶啊天寶,你到底是怎麼了?”玄景通苦愁著自歎一句。
龍義三人坐著,本來對別人的事情根本不感一點興趣。但剛聽到董林的話,三人不禁眼睛一亮,都感覺此事蹊蹺,更何況此時見玄景通神色不悅,還漠視一旁,多顯尷尬。於是龍義向單虎偷使了個眼神。
單虎領會,馬上起身說道:“玄大俠,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老俠客你愁眉不展,想必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既然今日我們有緣結識,你就是我們朱雀堂的朋友,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有什麼能夠幫得上的,請玄大俠不必客氣!”
“不錯,剛剛聽這位兄台說有人生了病,正巧我自幼學習醫道。不如我們就陪玄大俠走上一趟,畢竟人多見識廣,萬一我能醫治也說不定。”龍義說道。
聽龍義這麼說,秦彩兒和單虎互視了一下,二人輕笑,沒有再說話。
玄景通本來不想求到單虎頭上,更不想欠下朱雀堂什麼。但眼前情況,一時間也沒什麼辦法。他心中暗想:“也罷,眼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朱雀堂向來不乏能人異士,這位邢公子雖然年紀不大,可能醫道精湛也說不定!”
“那就勞煩邢公子和二位堂主了,老夫我現在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倘若他日朱雀堂有什麼事需要幫忙,我玄景通定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玄景通抱拳道謝,言語錯亂。
“玄大俠不必多言,當務之急,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看看病人吧!”單虎說道。
幾人走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