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光 20、學好容易,學壞也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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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宗上了兩天的電腦課之後,死活不願意再去上課了,他非常討厭背字根這個事情,打字實在很痛苦,要先把鍵盤上的字母所對應的字根背下來,要打字就要會拚字,如果寫字的筆劃不對,那是沒有可能打出那個字的。林太宗覺得很不開心,他不喜歡電腦,也根本不想學電腦。第三天早上,他說啥也不去教室,他大姑在沒辦法的情況下,給林母打了電話,畢竟不是自己家孩子,打不得罵不得的,自己不好管教,隻能交給能管教的人來收拾。
林母接了電話很快就趕了過來,一進大姑子家裏,二話不說,拽起兒子就往外走,林太宗第一次犯了倔,他往後彎起腰,整個人朝下墜,兩隻腳死死的抵在地上,說啥都肯往前走,林母也惱了,這孩子真是分不清好歹,多門手藝多條路子,學得越多當然越好,今天是你想去也要去,不想去也必須給老娘滾去上課。從大姑家到學電腦的那個教室,中間要過馬路,還要穿過市裏最大的一個人民廣場,林太宗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上午,他一邊哭一邊抵抗,卻被他媽媽一路強行拽去了教室。
林太宗在這種心不甘情不願的狀態下,在電腦班學了一個多月,直到初中開學前兩天,才被表舅送回家。表舅很喜歡這個小外甥,雖然明顯能看出他不情願學電腦,但是這孩子記憶力極好,學東西很有悟性,一點就透,人也長得好,尖臉大眼,頭發又黑又密,帶出去跟人介紹是自己外甥的時候,那種自豪感簡直讓這個未結婚的舅舅覺得太幸福了。
表舅把林太宗送到家,從自己的手提包裏掏出一本書,是他退伍的時候部隊發的,他本來想自己留著,也算是有個念想,但是無意間發現小外甥很喜歡這本書之後,表舅立刻決定把這本書送給小外甥,也算是慶祝他上初中的禮物。
那是一本紅色封皮,有A4紙那麼大的書,裏麵有部隊的戰士們日常生活、學習、訓練的圖片,還有兩句話,林太宗第一次看到這兩句話的時候,內心是極為震撼的,掉皮掉肉不掉隊,流血流汗不流淚,兩句話裏蘊含的深意讓林太宗對軍隊產生了極為強烈的向往之意。他想去,想去那裏,想去體驗那種生活,想去培養這種意誌。這本書被林太宗跟寶貝一樣珍藏起來,尋常人想碰一下都不行。再後來,這本書成了林太宗對他那個遠方表舅唯一的念想,表舅在一次喝醉酒穿越火車道的時候,不幸殞命。
林太宗就讀的初中也是子弟學校,裏麵就讀的學生大都是附近子弟小學裏的孩子,自然會有不少老同學,不過,卻沒有跟林太宗同班的。林太宗的班主任姓張,是位男老師,教他們數學,性格很溫和,也很細心,林太宗很喜歡這個老師,他並不偏科,但是因為記憶力好,又喜歡看書,在語文、曆史等等需要記憶和背誦的課程方麵相對突出。林太宗讀初一的時候,還不滿十一歲,這個歲數的男孩子,學好容易,學壞也很容易。林太宗就在這個時候,不慎走了一段錯路。
當年有一部香港的電影一下子在學生中流行起來,鄭伊健和陳小春拍的那部古惑仔,男人結實的上半身刻著張牙舞爪的龍,左手拿著一把西瓜刀,腿上一條牛仔褲,腳踩黑皮鞋,這種裝扮實在是讓人覺得很酷,加上電影裏那種感人至深的兄弟意氣,一起闖蕩江湖的豪氣,都讓他們這些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們向往不已,誰不想結交一幫子生死與共的兄弟,誰不想讓揚名立萬,誰不想成為一名呼風喚雨的大哥,在這種情況下,男孩子們組成了一個個小幫派,今天你看我不爽,我找人打你一頓,明天你回來報仇,再還我一頓打。
林太宗其實對這種稱兄道弟的事情不感冒,在他看來,什麼道義,義氣都是不靠譜的,他有過被孤立的經曆,對這種抱團的事情極為反感,所以他並不摻和。可是,你不摻和進來,不代表別人不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