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謎海歸途 第七章—屍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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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測一下,棺材裏舉出來的估計是某種“東西”的手臂,我能大致看見上麵的手指和指甲,但也隻是大致的輪廓,具體是什麼我還真沒有看清,姑且稱它為“手臂”。
接二連三的驚嚇讓我對各種各樣靈異的事情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此刻看著棺材裏舉著的這雙手臂,我居然有了些許不耐煩的感覺。人如果一次性被嚇得太多,對於驚嚇也就不怎麼敏感了。尤其是經過了美女事件之後,我對恐懼的免疫力也提升了一些。“喂,默噠,接下來怎麼辦?”我回頭看看身後的默噠,問道,“這隻家夥應該比較好搞定吧,都成泥了。”想到剛剛在棺材裏的遭遇我還是心有餘悸,但這居然也讓我對棺材裏的那個家夥有了點同情:我就呆了幾秒鍾,你在裏麵呆了少說也有幾百年,還不得嗆死啊。
哦對,忘了你也已經死了幾百年了。
我看著默噠動作敏捷地從背包裏翻出墨鬥,然後熟練地將墨線在那口棺材上彈滿,幾乎彈成了一整張大網,而在他做這些動作的過程中,那雙手臂也就一直那麼舉著,沒有絲毫的動靜和下一步的進展。我站起身,湊到默噠身邊去,然後往棺材裏看了一眼。
我如果知道當時我會看到多麼可怕的東西,我一定不會去看那一眼的!
雖然已經有了些許的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那東西的時候,我還是嚇得驚叫一聲然後一屁股癱坐在默噠旁邊的地上。原本看默噠的表情,我覺得棺材裏也沒什麼東西,可是現在想來我還是大錯特錯。雖然我和默噠之間隻有三歲的年齡差距,但是很顯然,他的心理素質遠比我好上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以上,我和他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默噠這樣的人肯定是自小開始訓練,而我的體育成績從來沒有達到過及格線。
如果是單純的屍體,我想我也不至於太害怕,畢竟我還是念了半年考古係的。但這具屍體,實在讓我從裏嚇到外。
棺材裏麵的是一具身材矮小的男屍,似乎還沒有我高。男屍的腐爛程度嚴重,比起剛剛看到的千年美女不知道是差了多少,整具屍體被泡在一種腐綠色的糊狀物中,打個不客氣的比方就是,除了味道,很像家裏吃麵或者吃餃子蘸的韭花。
我再也不吃韭花了。
但可怕的不是這些,隻有這些的話我是不會很害怕的。真正可怕的,是男屍的臉,上麵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某種不知名的蟲子,那種蟲子充塞在男屍早已腐爛的嘴巴、鼻子和眼眶裏,還不停地蠕動著,顯得既惡心又可怕。蟲子長得很像有殼的蛆,體色深紅,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團團凝結的血塊在慢慢的蠕動著,那些“哢哢哢”的聲音就是它們啃食屍體所發出來的。
想到剛剛我直接掉進了棺材裏,說不定還和這些蟲子中的幾十隻有過親密接觸,忍不住一陣惡心的感覺泛上來。感覺胃裏火燒火燎翻江倒海,但苦於沒吃什麼東西,一直什麼都吐不出來,這讓我更加心疼那些孕婦了。
默噠過來掐起捂著腰作嘔吐狀的我,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估計在他心裏麵對見到這些東西早就已經是習以為常了,而這麼惡心的東西我霆子夏生下來是頭一回見到。感覺到的卻不是皮膚的觸感,而是皮革,他什麼時候帶上手套了?好吧,如果換成我也一定會選擇帶手套,因為實在是有些惡心,哦不,不是有些,是非常惡心。
回去一定要洗完整整一箱的舒膚佳。
“是屍虱。”默噠盯著那邊的棺材,我很奇怪他究竟是憑著怎樣的毅力才能一直看著那口棺材的。而一聽到屍虱,我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了什麼……
爺爺,和爺爺有關的事情。
雖然我印象裏爺爺是個整天樂嗬嗬的小老頭,但他有時候也會故意用陰森恐怖的聲調給我講靈異的事情,而且這個“有時”還不是很少,我也在他的潛移默化下知道了一些靈異故事,其中貌似也有多少提及到過這“屍虱”。
具體的故事我記不得多少了,隻記得這種東西似乎是用來防腐的。古時候有用屍虱防腐的秘法,但都是在一些比較偏遠的山寨,隻有他們的寨主或者頭人才有資格在死後用這種方法。據爺爺說,這種方法早在幾百多年以前就已經失傳,現在能知道的,也不過就是些微皮毛。在屍虱還未孵化出來的時候,將屍虱卵經水燙過,充塞屍體的口腔和鼻部,然後用特製的藥麵和水將屍體和屍虱卵覆蓋掩埋,再由山寨中的一位比較德高望重的巫婆或是能通靈的女人男人來主持下葬,據說下葬的時候還要有一些什麼特別的封靈儀式,配合以和水的藥麵可以將屍虱卵的孵化期大大延後甚至取消,具體取決於那個巫婆的高明程度。封靈儀式的過程不知是我忘記了還是爺爺根本沒有講給我聽,總之我的印象裏是沒有那個東西了。
據說用屍虱防腐,可以保持屍體千百萬年不爛不壞,而且若是作法高明,還可以蔭蔽子孫後代得到好處,不管風水是否適合。但,雖然屍虱卵被水燙過,但還是不能完全殺死它們。若是作法的巫婆法術不高明,沒有將屍虱的“靈”完好地封起來,或是封靈的符咒力量太弱,便極有可能遭到屍虱的反噬。這種屍虱卵,雖然也能保持較長一段時間的休眠狀態,但隨時都有可能進行孵化。隻要有一隻屍虱率先孵化,其它的屍虱也便會接二連三的孵化出來。遭到屍虱的反噬,以屍虱封靈之法埋葬的那位主兒就算是毀了。
屍虱是一種怨氣很足的蟲,一旦破開封靈,還是卵的時候那種錐心刺骨被滾燙的開水炙燙的仇恨,加上藥麵封存它們不知道幾百年,積攢著的怨氣便會使它們瘋狂的噬咬棺主的屍體。這下子,別說不腐了,就連屍身完整都不可能做到。屍虱的咬合力非常可怕,比起沙漠裏有的那種食肉螞蟻還恐怖上千百倍。食肉螞蟻啃食過後至少會剩下白骨,但是屍虱可是連白骨都會咬成碎末。不僅埋葬著的這位會遭受死後挫骨揚灰的厄運,就連他的後人也會被屍虱的詛咒所困擾,要麼家破人亡人財兩空,要麼妻離子散大難臨頭,而且在棺主的屍體被啃食完之後,由於棺中缺少氧氣和食物,所以屍虱便會很快的死去,死後的怨氣也會加倍影響到棺主的後代子孫。所以用屍虱之法下葬,是一種兩個極端的方法,要麼大富大貴要麼厄運連連。
現在聽默噠說這棺材裏的是屍虱,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我剛剛掉進去,屍虱直接把我當飯後甜點或者加餐吃了怎麼辦?我才這麼年輕啊還不想毀容或者是體無完膚……況且就算不論這些,被能直接咬碎骨頭的蟲子咬一口也不是好受的。越想我越後怕,腿腳發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連忙靠住牆想要支撐自己的身體。
“不用怕。”默噠似笑非笑的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的神情變化很微妙,時而嘲弄時而冷漠。“你的血。”
他和我說那席話的時候,因為驚訝於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所以我一直很用心在聽。我記得默噠當時說過,我們霆家有著隱性遺傳,可能我就成了顯性,血液裏會帶有微量的毒性,對任何事物都是管用的。想到這裏,我試探著將仍在滴血的傷口向棺材湊過去,讓一滴血滴進棺材中,然後拜托默噠幫我看下棺材裏的反應—那種蟲子實在是看得我惡心,我怕再看一眼就會直接把胃吐出來。
“有反應。”默噠隻往棺材裏看了一眼,就這麼跟我說。可是這三字經我卻根本聽不懂,這反應指的是哪方麵的?俗話說“好奇心能夠害死貓”,而且我還是個女人,女人的好奇心更是強烈。我努力的做了個心理準備,然後把頭向棺材湊過去,當然還是保持了個我自認為比較安全的距離。
棺材裏的景象讓我吃驚到忘了惡心:我滴下的那滴血是在棺材的左側,隻占了很小的地方,而棺材的直徑也還是比較大的,然而屍虱們卻全部退到了棺材的右側擠成了一堆,而且看架勢還在不停地往後退縮,要不是有棺材的阻擋恐怕已經退出來了。
我從未想過我還有這樣的能力。
看著那邊的默噠卻似乎是在擔心什麼,剛想開口問,就聽見那邊哢哢的聲響愈發強烈,回頭看著棺材,發現那些屍虱正在棺材上拚命地啃食著,似乎是想要啃開一個缺口讓自己逃出棺材。
難道我的血真的有這麼可怕嗎?我看了看滴血的傷口,血液似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但是我當時還是動了回去一定要拿放大鏡、顯微鏡和試劑仔細研究一下我的血的念頭。這個念頭剛剛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就被我立刻打消了,雖然我初中時被稱為不科學怪人,但是就算再怎麼不科學也不能隨便研究自己啊。想象一下那些個研究自己、拿自己做生化實驗的瘋狂博士最後把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要麼變成可怕的怪物要麼喪失心智成為嗜血的殺人妖魔……
我真是太愛胡思亂想了,這一點連我自己都必須承認,以後必須得改。
就在這時候,默噠聽著那邊潮水一般的哢哢聲,眉頭緊鎖了起來。緊接著,他便繞到了我的身後,帶著“幫我擋”這三個字。當時心裏那叫一個激動啊,默噠這種強悍的像劍魔的生命體居然也要請求我這個小姑娘給他當擋箭牌?咳咳,雖然很大一部分上是因為我的血而不是我這個人,但是這畢竟是我的血,不能給他白用。我壓抑壓抑臉上激動的表情,轉過頭看默噠,他麵無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然後說了句:“給塗點。”
我猜默噠的意思是,給他往身上塗點我的血。有可能是為了防止那些蟲子在我不在他旁邊的時候到他跟前去對他造成傷害,雖說默噠有著“隕離命”的特殊體質,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不會疼痛不代表不會失血過多,一旦失血過多的話還是會有生命危險的。想到這裏,我便用手指蘸了蘸血液在他額頭上寫了個王字,還在他左右臉頰上各畫了三道,差點沒撲哧一聲笑出來,其實也是當時的惡作劇心就如同吃了炫邁一般根本停不下來。幸好我當時沒有笑出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有點抽搐,因為我看見默噠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疑問我究竟幹了些什麼。如果讓他知道我都幹了些什麼,臉上的表情說不定會更加精彩吧?實話說,我還真想看看如果默噠知道了,臉上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血到現在都沒止住,一直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我扶了扶頭,有些發暈,這是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吧。然後,眩暈感如同排山倒海般襲來,我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