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聽著外麵兵器交接的聲音，白綾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如今被封印在一塊玉石內，被埋在亂石堆下。她可以聽到族人痛苦的呻吟，可以聽到結界完全破碎的聲響，她還感覺有熱熱的血液流淌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斷質問，卻沒有人回答。
    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當初逼死娘親的不正是她嗎？如今這樣到底算什麼？是對害死娘親的愧疚嗎？
    身體突然很熱，她看見了光，周圍的一切景物都得以重新出現在眼前，還有那些可恨的魔族人。
    殺！殺！殺！
    白綾完全依賴於意誌，砍掉了一個撲上來的魔族的頭顱。然後是一個，又一個。白綾微笑，看著一個個頭顱落地。
    “白綾！”
    有人在叫自己，是誰？
    “住手，白綾。”
    聲音很熟悉，是誰？
    “他們都死了，已經，夠了……”
    為什麼哭？
    “白綾，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來……”
    好煩。
    “唔！”
    這樣，你就再也不會亂叫了吧。
    7
    海外仙神傳記載，天元2575年，神龍一族五龍君在仙魔混戰中被入魔的九尾狐刺傷。當日，陽光普照，漫山紅花飛揚，五龍君龍夙嵐擁九尾狐，烈火焚身而死。
    念弦搖頭晃腦讀著書上的內容，腿上的小狐狸已經開始流哈喇子了。念弦搖頭，輕輕地把他抱到床上。又一個人坐在床邊把仙神傳仔細看了一遍，方才縮進被窩裏睡覺。
    而龍夙嵐，此刻正在隔壁，嘟著嘴仇視坐在桌子旁紋絲不動的男人，也是自己的嶽父白朔月。而自己的妻子，已經睡著了。
    想他們今天可是新婚夜，居然被這隻老狐狸破壞了，心裏一陣惱火，血紅的眸子都隻差冒火了。
    “咳。“白朔月輕咳一聲，龍夙嵐趕緊倒茶。
    白朔月微微一笑，滿意地接過茶杯，悠悠喝了起來。
    “五龍君？”
    “我如今已經不是五龍君了，嶽父叫我夙嵐便是。”
    白朔月挑眉，低低笑開。
    以往的白朔月是不會笑的。他是一個沉靜的狐狸，也因此造成了很多誤會，包括自己最愛的那個人。自從白綾會叫爹以後，他總是不經意露出笑容。
    “夙嵐，綾兒是我的至寶，我希望你多多護著她。”
    龍夙嵐眼裏有理解的光芒，他鄭重點頭。白朔月點頭，消失在洞裏。
    “你還醒著？”
    “嗯。”
    龍夙嵐走到床邊，擦拭白綾臉頰上的淚痕，低頭吻住她的唇。
    月光如練，柔柔灑進洞裏，洞外的蒼茫山一派幽靜，隻偶爾傳來蟲鳥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