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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從地平線上傾露，露水滑下青翠的樹葉，滴落在跪著的人身上。跪著的是個有著長長銀發的少女，她還有一雙漂亮的鳳眼，因疲倦帶了惺忪的醉意。
    屋裏有人來回踱步，翻飛的紅衣刺目耀眼。他焦躁地抓著滿頭青絲，頭上的紫玉冠也歪了方向。跺了幾步，他又扒上窗台，看屋外跪著的少女，然後又憤恨地踱步。如此反複，太陽已經高過了少女的頭頂。
    “白綾，信不信我毀去你的內丹，看你如何與我作對！”龍夙嵐拉開門，暴躁地朝少女吼道。
    白綾抬頭，與龍夙嵐四目對望。龍夙嵐胸口一陣劇痛。
    那之後，白綾跟在龍夙嵐身邊已有兩百多年。龍夙嵐清楚地記得他們一起的日子，他去外麵殺惡妖和魔物的時候，她就在旁邊默默看；他去天庭赴宴的時候，她就在旁邊默默吃；他玩弄別的妖的時候，她就在旁邊默默觀賞……一點侍女的樣子也沒有。
    可是，自己的本性漸漸在她麵前呈現，各種小毛病也不忌諱當著她的麵犯。可是，她總是這種淡淡的神情，仿佛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他也有暗示過自己的心情，可她卻沒有任何表示。他以為在她眼裏，什麼都不重要。
    但他錯了。
    她唯一在乎的是她的家族。
    十幾天前，魔族卷土重來，在各界囂張肆虐，挑起戰事。白狐一族雖隱居在蒼茫山，一直不曾被襲，可最近矛頭急轉，直指蒼茫山。白狐一族僅憑族長與元老支起屏障，卻呈現破碎的跡象。無奈之下，隻好求助，而各界也是自顧不暇。
    白綾跪在龍夙嵐門外的原因也不過如此，期望他出兵幫助白狐族度過難關。可龍夙嵐哪有那個權力，他現在還接著守住神龍穀的重任。父君和四位哥哥在前線殺敵，姐姐也去支援鳳凰山了，如今這裏隻剩他一人主持大局，他怎麼可以離開。他將這些與她說了，白綾點頭，說要一個人回去。
    他怎麼放心！隻能用法術拖住她，可白綾，就那麼直直跪在他的屋前。他怎麼不難受。
    “讓我回去。“白綾淡淡地說，有些疲憊。
    “你回去，隻能送死！”
    “與你何幹？”
    龍夙嵐緊抿嘴唇，想問你是假裝不知還是真不知，卻怎麼也問不出口。突然一陣暗香襲來，龍夙嵐覺得身體慢慢開始變得燥熱。他血紅的眸子變成暗紅色，緊緊盯著麵前的白綾。他伸出雙手，將白綾禁錮在懷裏，嘴唇難耐地貼上白綾顏色淺淡的唇，白牙細細啃咬起來。
    白綾伸出舌頭回應，抱住她的人手臂一縮，把頭靠在她的肩窩。她感到龍夙嵐的身體在顫抖。
    龍夙嵐抬頭，伸手將她的耳發別到耳朵後麵。而後，他轉身回屋。
    白綾仍然是跪著的姿態，眼裏有悲傷，一閃而逝。
    龍夙嵐回來，帶了一個盒子。他停在離白綾有些距離的地方，把盒子放在地上。
    “我們，互不相欠。”
    也不等白綾反應，他就踱著略微淩亂的步子回到房間。白綾在“砰”的關門聲裏驚醒，拿起地上的盒子就向外麵衝去。
    龍夙嵐背靠著門，痛苦地閉上眼睛。
    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他的嘴唇輕啟，卻沒有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