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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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晚風拂碧波,清冷的月光鋪滿了庭院,小樓麗影倒影在池麵之上,屏風上那嬌豔的紅梅顯得越發妖豔,盤香燃盡,此時已是三更,白日喧嘩無比的沐宅現在也是十分寂靜,與這柔美靜冷的月色相伴而眠。一個黑影悄悄地閃入了芙蓉軒內,隨後屋內傳來微小的說話聲,隻見那個黑影再出來之時,似乎背上還背著一個人,看來他對這院內路線非常熟悉,背著那個人悄然地消逝在黑暗裏,一切又恢複了平靜,讓人有種錯覺,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而已。
翌日清晨,眾人都還未起床,沐夫人帶領著幾名婢女走進了芙蓉軒,許是屋內主仆都睡的太沉了?素問在門外喚了許久,知念才惺忪著雙眼將門打開,看清來人麵容,她立刻清醒了,嚇得跪在地上。沐夫人不悅地問道:
“為何這麼久才來開門?是不是小姐平日太寵你們了?”
這時襲夢也慌張地走了出來,跪在地上求饒道:“夫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身為奴才,竟然不知如何伺候主子,實在不可饒恕,但念在你們二人忠心伺候小姐多年的情分上,我也不重罰與你們,免得你們小姐醒來又來埋怨我,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從今以後,你們二人也不必再在這芙蓉軒伺候小姐了,我記得旖梅園好像正缺人手,你們二人就去那裏吧,何時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時候,何時再回來伺候小姐。”
知念、襲夢叩謝道:“多謝夫人。”
二人起身,向屋內望望,此時青婉還在熟睡,她們含淚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沐夫人對身後二名侍女說道:
“你們是素問親自調教的丫頭,從今日起,你們二人就來伺候小姐,記住,隻許多做,不許多問多說,看到什麼或者是聽到什麼,亦或是猜到了什麼,都要給我裝啞巴,如若讓我知道你們在背後嚼舌根子,我一定會讓你們變成真正的啞巴,聽到了嗎?”
“是。”
“進去服侍小姐更衣、梳洗吧。”
“是。”
沐夫人轉身對素問說道:“明日便是婉兒出閣之日,隻留兩個丫頭在這兒服侍,我也不放心,你就一同留在這裏吧,畢竟你是園內老人兒了,懂得事情自然比她們多些,好好在這兒伺候小姐,直至小姐出閣。”
“奴婢知道。”
“這婚期將近,我想那邊必然會有所行動,但無論她耍什麼花招,都不會影響婉兒出嫁的!我將我寶貝女兒交給你了,絕不能讓她有絲毫危險,懂嗎?”
“奴婢懂得,請夫人放心,為保小姐安全,在小姐未出閣之前,除了您和老爺,還有我們這些貼身伺候小姐之人,決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小姐。”
沐夫人滿意地笑了,說道:“如此我便可放心了!”
“夫人慢走。”
送走了夫人,素問查看一下四周動靜,確保安全之後,她走進屋內。
時至黃昏,夕陽的餘輝金燦燦地將整座竹樓籠罩其中,竹樓顯得非常靜美別致,微風夾雜著青草、瓜果的香氣徐徐飄進屋內,床上靜靜躺著一位貌美佳人,此時她還在夢鄉沉醉,少倫坐於床邊安靜地注視著她恬靜的睡顏,不知她做了什麼美夢?嘴邊蕩漾著濃濃的笑意!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她嬌美的臉龐,但當靠近之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硬生生地又將手收了回去。
“天鐸……!”
他清楚地聽見她夢中呼喚的那個人的名字,原來她是夢到了他,所以嘴邊才會蕩漾著化不開的笑意,他失落地站起身來,走至窗前,傍晚時分,是這院中最美的時刻!院中一花一草一木都在沐浴著溫煦的夕陽!東風娉婷,溫暖的氣息迷漫在周圍,醉人的花香宛若玉手,柔柔地環抱著他寂寞的心扉,本是瀟灑的他,終是逃離不開這世間羈絆,他用柔情暈染著如詩美卷!看遠處,斜陽穿透那一簾翠綠剔透的蒼翠竹林,頓時趕走了這糾結煩躁的心情。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這兒?”
他身後傳來那名女子的含糊不清的問話,他含笑轉過身走過去。
“怎麼是你?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兒?”
見她驚恐無措,卻又不失可愛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走到她麵前,他笑問道:
“你一下問了這麼多問題,我應該先回答你哪個問題好呢?我的沐家小姐!”
青婉裹緊被子,問道:“你……我……那個……。”
他劍眉一挑,嘴角上揚,含笑問道:“什麼你啊我啊的?是不是見我你就芳心大亂,不知如何是好了呢?”
青婉不屑地說道:“切——我怎麼會在這裏?”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內擺設倒也算是齊全,簡單,別致,倒也符合他的氣質!他含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她。她不解地問道:
“這是……?”
“它能解開你所有疑惑。”
她半信半疑地將信打開,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原來是娘寫給她的信,信中寫道,讓她留此三日,三日之後所有煩心之事便可迎刃而解,讓她安心在此,還說徐少倫是可以信賴之人……,青婉抬頭看了看他,心中不免疑惑,這家夥究竟用了什麼計謀?能讓母親這麼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照顧?
“你……一直都在這裏?”
“嗯,怎麼了?”
顯然他沒有聽懂她話外之音,她緊了緊被子,吞吐地問道:
“你……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我是說……那個……。”
該怎麼問他呢?見她為難的神情,他越加糊塗了?究竟她想要問他什麼?自己也沒有答錯啊?
“婉兒,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你問的這般委婉,我實在是聽不明白?”
“那個……我是想問你,你今夜也要留在此處麼?”
他含笑湊到她麵前,一周圍漫溢著一種曖昧不清的氣氛,她縮了縮脖,身子向後移了移,他壞壞一笑,問道:
“那麼……!你是希望我留下來,還是走呢?”
“啊?”
見她如此驚惶無措,他忍不住笑了,眼波微轉,他複說道:“哦!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此處較為偏僻,又居竹林深處,夜間常有一些奇怪聲響,也經常會有一些山狸貓,毒蛇光顧這裏,當然!這也不足為奇!”
她此時聽得早已是毛骨悚然,她發著顫音說道:“這還不足為奇啊?那……那還有什麼?”
真不知她這小腦袋瓜裏麵究竟有何豐富的聯想?不過文軒曾經告訴過他,說他這個妹妹雖然從不相信什麼妖魔鬼怪之說,但是卻非常懼怕黑暗和雷聲,思及此,他心中竊笑不已,他強忍著笑意,故作輕鬆地說道:
“哦,也沒什麼,隻不過竹林風大些,常常會將屋內燭火吹滅,此時又正值夏季,山上氣候變幻無常,別看此時晴空萬裏,或許一眨眼的工夫便會電閃雷鳴,狂風驟雨,這竹樓雖說是能工巧匠建造而成,不過被山洪衝垮數次,經過多次維修,早已沒有當初那般牢固了。”
此時見她,早已是花容失色,她忍不住哭泣道:“你說你一堂堂富家公子,怎麼就給我尋了這麼一處破屋子,還要時時提防它有坍塌的危險,你就這樣照顧我,豈不是辜負了我娘對你的信任。”
見她哭了,他坐在床邊,笑著將她攬入懷中,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這不還有我呢嗎?我會保護好你的!別怕,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
她趴在他肩上哭著哭著,似乎反應過來了,她生氣地一把推開他,撅著嘴瞪著他,他心虛地問道:“怎麼了?我……哪裏說錯了嗎?”
她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差點真的上了你的當,還狸貓、還毒蛇,你怎麼不說半夜還會有女人的哭聲呢?這樣我豈不是更加害怕?”
“可如果我這樣說,你也不會相信啊!”
“切——出去——!”
“啊?你真要趕我走啊?”
她歎口氣,佯作生氣道:“我要更衣,難道你要看嗎?”
他笑道:“該看的早看了!”
她抄起手邊的香枕向他砸去,他靈巧地接過“暗器”。
笑問道:“怎麼?難道你今晚,還真想獨守空房……。”
未及他說完,青婉又拿起衣服向他砸過去。笑問道:“你把你的衣服給我,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該如何更衣呢?”
她生氣地說道:“都是被你氣得。”
見他無動於衷,她大聲說道:“還愣在那裏作甚?還不快把我的衣服撿起來給我。”
“唉,沐青婉,你拿衣服打我,我憑什麼還要伺候你?”
“徐少倫,我告訴你,你若不將衣服撿起來還我,你信不信我回去之後告訴我娘和我哥哥,說你趁人之危?”
“得得得,我撿還不行?古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埋怨著將衣服遞給她,他走了出去。她衝著門口喊道:“關門——!”
他應聲將門關上。她笑道:“不許偷看哦!”
他在門外說道:“我記得好像該看的都看了吧!”
“徐少倫,你死定了。”
“嗬嗬!死不死,由不得你來決定!快些更衣吧!”
她知道,雖然他放浪不羈,但是他是位君子,所以他絕不會趁人之危的!他也知道,雖然她言語激動,但她相信他不會做出卑劣行為的!她這般模樣,也非常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