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胡婉苓正在氣頭上，也不再顧及人間仙界那麼多規矩，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他們狐族與天界便一直共生，如今的天帝就算不複當年，但遇事兩派不免都要給彼此幾分薄麵。
    “反正天塌了也還有家裏那幾個老仙骨頂著！”胡婉苓心裏嘀咕一聲，手上瞬間沒了輕重，掌心蓄力，一掌揮過去，罡風便將那大漢給掀了個底朝天，直把他托到半空中再狠狠地一下子摔下來。
    那大漢反應不及，等到再有意識，已是滿口血汙，瞬時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見狀，兩邊的兵士莽夫一下子噤若寒蟬，或麵麵相覷或麵帶驚悚的無聲地看著這一切。
    這兩邊的人雖不說見過多少市麵，但槍林劍雨也經曆過不少，如同這般目睹一個柔弱女子翻手便能將大漢撂倒在地還使得其毫無招架能力的場麵，卻是當真沒見過。
    江青道趕忙湊在鍾月的身旁，他那樣刀山火海過來的人見了這樣的胡婉苓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然後壓低了嗓音問道：“浩星城主，這胡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啊，翻手之間竟然能將那大漢傷成這般模樣，實在是厲害啊！”
    鍾月但笑不語，隻回道：“她不過是從小便隨著幾個師父習武，那幾個師父嚴苛地緊，全然未曾將她當做女孩家，”鍾月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但對上胡婉苓，他這胡話說得便如行雲流水般順暢，絲毫不帶磕巴的。於是說到這裏，不免悄悄笑出了聲，但隨即又立刻端正著神色接道“她不光力氣驚人，還修得不少方術，那些不過是行走江湖可以傍身的東西，對她一個姑娘家百益而無一害，於是家人便也縱容了。”
    他這一番話倘若不細細推敲，聽著倒也說得過去，於是胡婉苓在江青道眼裏的形象和地位立刻提升了不少。畢竟犀利如她，彈指一揮間便能使人毫無招架之力，可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兩人說話之間，胡婉苓的目光在那大漢身上兜兜轉轉地已經掃視了好幾輪，那大漢使勁想爬起來卻無奈四肢都軟了，隻剩躺在地上一邊穿著粗氣一邊瞪視著胡婉苓的力氣。
    胡婉苓心頭的怒氣總算是消退了一些，於是便叉腰睥睨著對麵的一眾莽夫，一副“有種你們就過來呀”的架勢，要讓鍾月說，真是讓人看了就不禁會覺得牙癢癢的姿態。
    石羽眉在一旁看得痛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卻被柳若非一個胳膊肘給頂了回去。石羽眉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瞪著柳若非發射怨念，卻被後者完全無視了。
    “大哥我還沒動手，哪裏有你這小姑娘的地方，給我乖乖站一邊去！”
    柳若非大手一揮，很是慷慨豪邁的樣子，不過在石羽眉眼裏卻不過是強打出頭的模樣。“不就是想逞一回大英雄麼，誰不會呀？”石羽眉嘟嘟囔囔的，白眼翻得眼珠子都不見了。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兩軍仿佛心有靈犀似的，各自抄起自己的家夥什兒，嚎叫著衝向彼此。
    柳若非和石羽眉混在人堆裏，大抵是太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此次一站，兩人都顯得十分興奮。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鍾月，他懷裏還抱著長歡，在怒吼的人潮中，鍾月一反常態，不僅沒有站在前線，反而看著將士們往前衝去的同時，一個回身，抱著長歡慢慢悠悠地退回了馬車中。
    長歡在鍾月懷裏睡得香甜，帶著小奶音的細微的鼾聲漸起。鍾月看一眼繈褓中的長歡，眉目之中盡是寵溺。
    “讓他們打去吧，我的長歡還要睡個好覺呢。”鍾月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