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陽城篇 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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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陽城四麵環山,位於山麓地帶,交通並不算十分便利。但由於此地多山路,恰好連通了周圍的幾座小城,再加之山間多楊梅,又有貝母等中草藥材,前朝後又遷都於此,為此地添了不少繁華,來往的商人與客旅自然不在少數。莫離一路風塵仆仆,連連趕了十幾日的路程終於到了廣陽城。
街頭熙熙攘攘,行人來往而不絕,酒旗隨風招展,北風過處,“呼呼”之聲鑽入耳中。小二的肩上搭著一條汗巾,站在店門口招徠顧客,路兩旁的小販口中叫賣聲不絕如縷。江南地區多山,青石鋪成的小巷上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層黛青之色。再看酒樓茶坊,前門對街,後堂連水,穿堂風掀起布簾,就可看見有人臨水浣衣。
莫離四處晃晃,想要尋個落腳點,葉孤瀾先他一步,如今應該已經到了廣陽城,隻要多留心,還是有機會遇到。其實莫離還未思考過,若是見到葉孤瀾,要跟他說什麼。是直接惡語相向刀劍相向大罵“混蛋”呢還是一臉怨恨心平氣和地問出一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莫離都還來不及思考,在他的心底,始終相信葉孤瀾並非那樣的人。
他穿過幾條狹窄的小巷,站在小橋之上,望著河麵發呆。若真的是葉孤瀾呢,他又能如何?他無聲地歎一口氣,將身子坐在橋欄之上。棒槌敲打在光滑的青石板上,“梆梆”聲婉轉而悠揚,隨後輕紗的衣裳撒向睡眠,激起一圈圈漣漪。莫離搖搖頭,看一眼河邊浣衣人,站起了身子。還未走出一步,又轉過頭來看著那個浣衣人,視線不自覺地將河邊所有的浣衣人都掃了一遍,疑惑頓生。
廣陽城在外浣衣的都是男子!
雖說重男輕女的思想自古以來都算得上是根深蒂固不可拔除,莫離是江湖人,聽說過太多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他並不推崇女子就應該相夫教子的那一套,那並非這世上之人都是莫離。自古愈是封閉之處,民風愈是落後,思想也愈是頑固。也因此莫離更加確信,眼前的景象過於詭異。
他轉轉眼珠,拔腿奔向街頭,對著人群喘了幾口粗氣。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樣,街上的行人一色的男子裝扮,即便是停在路邊小販處買菜的,也不見有女子。
廣陽城的人口並不算稀疏,若是沒了女子,如何能夠保持繁榮?即使是與外界通姻,也不該見不到一個女子。
他拍拍一位路人的肩膀,將他拉到路邊,鬼鬼祟祟地問道:“我問你,廣陽城可有那種好地方?”
路人抓抓頭發,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莫離輕咳一聲,湊近到他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就是青樓啊。。。。。。”
路人恍然大悟,伸手搭在莫離的肩膀上:“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莫離嫌惡地瞥一眼放在肩膀上的那種手,心中嘀咕廢話我要是本地人還問你幹嘛?他堆起一臉的笑,使勁地點點頭,態度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怪不得呢,我跟你說啊,”路人把莫離又往裏邊拉了拉,聲音壓得幾乎隻有二人能夠聽見,“這廣陽城可古怪了。”